“跃进,我跟你夫妻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这只是我对青春岁月的怀念,一辈子就这么一点点念想,你都要毁掉吗?”
“不,芳老师,这是你一辈子的念想,我怎么会舍得毁掉它?我要将它张贴在我的床头,时时刻刻提醒我,我的妻子是如何背叛我的?”,跃进的愤怒依然没有消减,但说话的声调在降低,不似之前的咆哮与歇斯底里了。
“跃进,我没有背叛你,这都是我们结婚之前的事,我与晴川的关系你也是一清二楚的,用得着我来欺瞒吗?”,芳草辩解道。
“你没有背叛我?你还想抵赖吗?芳老师,这些东西就是最好的物证,你还有什么借口抵赖?”,跃进的愤怒又再次爆发。提到背叛两个字眼,芳草的心就刺痛得厉害,跃进怎么对自己都可忍受,但她最担心害怕的就是跃进迁怒以致伤害子英与晴川,于是一向不会说慌的芳草竟然毫不犹豫地说起慌话:
“跃进,你冤枉我了,想我们大学时代,我与你与晴川我们三人的关系是多么铁,同学们不都称我们是铁三角,是等边三角形吗?那时候我们的关系是那样融洽、那样纯真,我们怎么就不能再回到那样的状态呢?再说这口木箱我正打算还给他,从此与他互不来往”
“是吗?我们的关系有你说的那样好吗?”跃进明知道芳草言不由衷但说话的语调却明显柔和了不少。
“是呀,是呀,那时候,你和晴川都对我好,我也明白你们两人的心意,只是那时候心智不成熟,对你们两个不知道如何取舍,所以在情感上纠结。不过,你也看到了,后来我还是选择了你”芳草试图将谎话编得真实些但一句“后来我还是选择了你”让自己所有的努力又回到了原点。
“选择了我?晴川不死,你会选择我吗?”跃进又把声调提高了八度。
“会”芳草语气坚定地回答了跃进的提问。
“哈哈哈”跃进突然狂笑起来,“好一个‘会’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可以骗得了别人但骗不了我。我以为我不清楚你与晴川的关系,一对奸夫f”
“跃进,你怎么这样无中生有呢?我与晴川的关系一直是清清白白的”芳草本以为自己的谎话会消弭跃进的怒火,但却适得其反。
“清白?芳老师,说你两个清白,你真不要玷污了清白两字”跃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语针一样刺入了芳草的内心。
“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芳草可以容忍跃进败坏自己的清誉但绝不会允许谁来污损晴川的形象。
“我再不好也比你干净,一对奸夫f”,跃进的讥笑是如此明显。
“比我干净?”,这时芳草的怒火也被点燃,“你干净吗?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想想你过去与现在干的好事,件件桩桩哪一件见的阳光”
“我行得端,我当然比你干净”跃进还强词有理。
“比我干净?我出轨了吗?我被派去所抓了现行?”芳草开始数落跃进的恶行。
“那个男人不会逢场作戏?”跃进无所谓地辩解道。
“你还真以为我瞎了,你与那个孙媚多少年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还污蔑别人是奸夫f,你们两个才配得上这个称号吧?”
跃进没有反驳。
“说我与晴川是奸夫f,我不知道你怎么说得出口?你明明知道我和晴川的关系,你还来拆散我们;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你,你还干那天理不容的勾当;如果不是我的一念之仁,你就是一个强奸犯,是一个坐过牢的人,你还想有今天,还能让我舒舒服服的伺候你几十年?今天也就轮不到你来指责我,而是被所有人所唾弃”。芳草的话语字字句句就如子弹击中了罗跃进的内心,这份隐藏的罪恶也跟随缠绕了他几乎一辈子,今天被芳草毫无保留地提及,他突然感到内心憋闷,周身的血液上涌,双手也变得瘫软。
他嘴唇张合着,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双眼圆睁,却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仿佛入定了一般,他因羞愧与悔恨而无地自容。
也许芳草继续用言语谴责他,他会因更加悔恨而消弭了暴怒,但事物的结果往往不是我们局外人所能左控,所以其预测也不得而知。
而此刻,芳草却做了一件不恰当的举动,她趁跃进一愣神的当口,抢上几步,欲从跃进的手中夺过他手中的结婚证与灵牌。
芳草这一情急之下的举动,再一次引爆了跃进的地狱之火,等他回过神来,他的拳头已雨点一样砸了下来。
可怜的芳草却一言不发,只知道母羊护犊一样以自己薄薄的身躯紧紧地护住从跃进手中的抢下来的灵牌与结婚证。
好在邻居刘大妈听见吵闹声赶了过来劝架,儿子子英也恰好回来了,跃进才住了手,但仍怒气冲冲地对芳草怒吼着。
这一仗以罗跃进的完胜终局,但芳草保住了自己的念想,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也没有彻底失败,她硬是冒着被跃进捶打的拳头抢回了自己的红木箱。
但这样一来,伤痕却留在了各自的心里,战火既然已经点燃,还能期望它平息吗?平息战火的也许只有更大的战火或者另一方撤离战场,对于罗跃进与芳草夫妇来说,是将战火烧大还是另一方主动撤离战场,谁也无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