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颜哪里知道他的想法?只觉得车厢中异常安静。
车子缓缓前行,阮颜突然想起,“有没有人留下帮曹家收拾收拾?”
刘副官立刻答道,“夫人放心,有人负责善后工作。”
“刚刚是郑家人吗?都抓住了吗?”阮颜想起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猜测道。
“都解决了。”刘副官一直跟在宋逸之身边,还真没来得及过问,只知道没有活口。
权利迷人眼,郑家人前仆后继,最后竟只剩下郑四那一脉了!
命如草芥的年代,短短十几分钟,也不知道多少人被牵连进来。
阮颜心里莫名地难受,她能惦记的,也只有身边的人,“张强他们怎样了?”
刘副官答道:“都有人处理的,您放心!”
过了好一会,阮颜扭头往后张望,“琛哥呢?有没有跟上?”
终于,头顶传来宋逸之轻飘飘的声音,“歇歇吧!”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回到府里,军医已经候着了,还特地带了个女护士。
除了手掌比较严重之外,就是膝盖淤青了,还好没受什么重伤。
阮颜从小没受过什么皮肉之苦,成婚后这都已经第三次了,真是流年不利!
手腕上的枪伤印记还在,现在又添新伤了。
当护士用消毒酒精清理伤口里的细沙和尘土时,那酸爽,让她控制不住地龇牙咧嘴,生理性的眼泪哗啦啦掉。
“你到底行不行?”宋逸之黑着脸,声音低沉且压迫力十足,吓得原本就紧张的护士手一个哆嗦,镊子夹着消毒纱布,又碰了一下伤口。气得阮颜恨不得踢他两脚,嫌弃得不行了,“你能不能出去?”
当然不能!宋逸之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声音立刻变了个调,哄小孩似的说,“别看,不看就不疼了。”
护士心跳如小鹿乱撞,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后面这个声音苏到了。
半小时后,两只手被包成馒头,好在手指还能动。
身上还没收拾,头发,衣服都乱糟糟的。
阮颜乖乖坐在浴缸边沿等丁雨帮她洗头,结果进来的却是宋逸之。
他袖子卷得高高的,抬手抽掉她的发簪,拿起木梳,一下一下帮她梳头发。
动作生疏,但胜态度在认真,手劲轻柔,一点也没扯疼她。
“你会?”阮颜仰着头,只能看到他线条分明的下颚。
宋逸之:“我学学。”
“拿枪的手用来拿梳子,大材小用了。”两人靠得近,阮颜干脆把双臂搭在他的腰上,脸紧贴着他的肚子,“干嘛不开心?我都没生气你还生气?”
宋逸之声音没什么起伏,“我没有不开心。”
阮颜眼皮往上掀,还嘴硬?明明脸上写着“快来哄我”四个大字!
“说嘛!你在想什么?”
宋逸一只手掌覆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刚刚怕不怕?”
阮颜答道,“知道你会保护我,还真没有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