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梦将沾湿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忽觉哪里不对,心脏砰砰直跳,转头时,便见槐树茂密的枝叶掩映间,一个熟悉的身影长身玉立,俊脸微微含笑看着她。
她睁大了眼,有些惊喜也有些不确定:“江述?你怎么在这里?”
他身穿白色plo衫搭卡其色九分窄脚休闲裤,白色帆布鞋,身形瘦削,俊秀的五官比之五年前轮廓更分明了些。
他就站在树下,等着席梦走近。待席梦上前时,他依然俊脸含笑地看着她过来的方向。
席梦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方回过神来,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敛笑道:“这位……女士,我们认识吗?”
他忍着笑,一本正经。
席梦全没看出来,当即气闷地瞪他:“不认识!我看你长的挺美,过来调戏一下。”
“我怎么觉得,”他低头,眸光幽深地看着她,“你像是来寻仇的。”
席梦抿唇鼓颊,转身就走,才迈出一步,手臂就被江述握住扯了回去:“你走什么,还没说清楚呢。我们要真有仇,不化解化解,万一你给我投毒怎么办?不过,我倒觉得你确实有几分眼熟。”
副导演见状,悄悄和摄影师道:“这世道,欸,这年轻人就是会玩儿,老夫的少女心,诶。”
适才和江述聊天的纪承平刚指导了一番现场布置,席梦见他看过来,便和他打招呼。纪承平应了,打量了席梦和江述一番,知道二人应该是认识的,不由笑道:“你小子,平时也没见你这么会欺负人。这是我老姐们儿的得意门生,你可见好就收吧。”
江述是盛华影视集团董事长江宏远的三公子,纪承平早期是盛华旗下的签约导演,和江宏远私交挺好,后来自己开了工作室,仍然挂靠在盛华。
可以说,他是看着江述长大的,关系极好。
“纪叔,这您可冤枉我了。我说的都是真话。你看,”江述拿出手机,划拉几下,调出一张照片,“这是我五年前去写生,认识的民宿老板家的女儿,后来成为关系特好的朋友,五年来一直在通信。这是她前不久发给我的照片,您看看,是不是很像。”
纪承平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席梦。照片上的女孩儿珠圆玉润,穿着浅蓝色碎花连衣裙,瞧上去颇为状实,得有一百二十多斤。席梦这身板儿,瞧着不到九十斤,像是风一吹就能倒似的。然,二人的五官确实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有些像。”
席梦也看到了照片,大囧。
那照片是她刻意P胖的o(╯□╰)o。原因说来话长。
她家是开民宿的,父母生了她和弟弟俩孩子。但近些年民宿没落,挣不到什么钱。
她高中快毕业时,她父母想着,她弟弟席宇比她只小三岁,眼看着就要读高中了,读书花钱多,等他大学毕业,还要给他在城里买房买车才好娶媳妇,应该早点存钱,不然到时候措手不及。
且当地女孩子大多高中毕业就嫁人,他们便巴望着给她找一户好人家,指着她赚一笔彩礼钱。
席梦自然不愿意。她不愿早早地嫁人,也不赞同父母那套“女孩子就该找个好人家嫁了结婚生子”的理论,更不愿被困在那个小地方,以后怎么生活全指着男人。
她在镇里网吧给江述发邮件时提及此事,江述就让她去银行办卡,把账号给他,由他一直资助她上学。
虽说她接受了江述的资助,但她并不觉得心安理得。从考上华都影戏学院后,江述打给她的学费和生活费她都尽量不动,一直利用课余时间做兼职,再加上学校给的奖学金,她都存在一张卡里。她想凑够江述给她的钱,然后还给他。如此一来,她过得相当节衣缩食,身材也单薄。
和江述交换近期照片时,她怕江述知道她省吃俭用存钱,就刻意把自己P得营养过剩。
在场的都是人精,将江述和席梦的神情都看在眼里,怎么回事儿一目了然。纪承平让人把盆景的位置改改,又和江述唱双簧:“那姑娘叫啥?”
江述:“叫席梦,人和名字一样漂亮。”
纪承平笑:“巧了,这位也叫席梦。”
江述讶然,漂亮的双眸看着席梦,声音低沉而性感:“你老家不会是在C市山水镇吧?”
纪承平拍拍江述的肩:“行了啊,你小子见好就收。”
他说完,又和副导等人去忙着磋商演员走位和摄像怎么运镜。
席梦斜眼看江述:“我不是。”
江述颔首,目若深潭:“你是。”
旋即,他勾唇轻笑,摸了摸席梦的头:“小树懒,好久不见。要抱吗?”席梦连忙跳开,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我不。”
开什么玩笑,她一身汗味儿,抱啥?一抱,她的形象可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