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御书房。
皇上冷着脸斜倚在榻上,两个宫女正在轻轻的给他捶腿。
太子跪在地上,膝下连跪垫都没有,正在禀报着:“儿臣是亲眼所见的,确实是……六七分的像。最主要,当时确实是有些挑衅的……”太子垂着眼睑看着自己面前的地:“任何一个男人也忍不了这个,何况定西侯那样年轻的年纪,一时没忍住……也是有的。”
皇上就哼了一声:“简直可笑!”
太子心里清楚,用这个理由为齐景灏开脱,是挺可笑的。尽管他把三弟身边姬妾和定西侯夫人模样的相像程度夸大了一些,但是这理由在皇上眼里,依然还是可笑。便是一模一样又怎么样?那也不是齐景灏能动手打三皇子的理由!
三皇子就算是圈禁了,问罪了,那也是皇上的儿子!
太子就道:“儿臣若不是亲眼见得,也会觉着可笑。不过亲眼看见了,当时的情况……就是那样,一步步的,定西侯从什么都不知道,到猛地看见了满院子都是两三分,三四分,六七分长相像自己妻子的人……怒气一下上来……”
太子尽管说的断断续续,但是却并不磕巴,该停顿的地方意味深长的停顿一下:“就是那样,儿臣亲眼看见的,所以……能理解定西侯的心情。”
皇上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毫无定力,屁大点事儿就敢跟皇子动手,这样的人,太子你真的觉着能堪大用?真的觉着放心?”
太子没有马上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皇上重用定西侯,也是因为他有能力,在军事、兵法这方面有真正的本事。这一次的兴庆城大捷,铲除为患边关多年的敕勒人,并顺利拿下了朝里和敕勒人勾结的奸细……每一件都是大功。”
太子这时候才抬眼看着皇帝:“父皇,您启用定西侯的时候,也是冒着风险的,他年轻,可能冒失,可能不堪重用……这些都是您当时启用他的时候冒的风险。您有破例用他,齐景灏也没有令您失望。现在看来,是用对了,他的这些缺点起码在打仗的时候没有出现,他自己控制了。”
皇上哼了一声。太子这话真有意思,就算是给齐景灏开脱,用的都是这样的语气方式。
皇上心里当然清楚,从太子第一时间急匆匆进宫为齐景灏求情就能看出来,太子对齐景灏也另眼相看的。
“您破例封了他定西侯,是因为他立了大功。若是这些功劳因为这一次和三弟的‘误会’而被褫夺,那……”太子犹豫了一下。
皇上清楚太子想说什么。如果大败敕勒人、活捉敕勒首领、铲除朝廷的大奸细曹建成等等这些功劳全都因为打了自己的儿子而被取消,甚至问罪的话,朝臣会心凉,在外面打仗的武将们会心凉。
尤其还有齐景灏父亲的事情,皇帝自己心里清楚,那件事自己是上当了的,被曹建成利用了。
如果还因为一点小事处置齐景灏,难以服众。
皇上从榻上起来了,两个捶腿的宫女忙跪着退后。皇帝下来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皱眉沉吟。
他心里是很不高兴的,才听见这件事,第一个想法就是,齐景灏这小子恃功而骄,竟然敢对三皇子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