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方看着她微微一笑,俊朗的眉目间有一种名为宠溺的东西在静静发散,他说:“好。”
叶湘笑了笑,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一边低声跟他说话,“你那边有没有功夫好些的侍卫,帮我选上十个八个,两个要年纪跟叶守差不多大的,其他人年纪大些没关系,我看叶守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去靖王府,那个府里乱七八糟的,我怕他会护不住自己。”
令狐方看着她的发顶,叶湘发间的珍珠在黑暗中散发着润白的光泽,在这样无月的黑夜里,显得格外醒目。他说:“既然担心,不让他去就是了。”
“不行!”叶湘站住脚喘气,边走边说话,让她有些呼吸不顺。她一停,令狐方自然也就站住了脚。
叶湘抬头看着他道:“小守很聪明,而且他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不能因为担心就不让他做这个做那个的,这样只会把他养废了。只要我们有能力护住他,他想回靖王府,就让他回去好了,以后那座府坻总归是他的,让他自己去试试深浅也好。”
令狐方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灼热,嘴角的笑意也越发的明显起来,如果他刚才没有意会错的话,叶湘是把他和她归结在了一起,她用“我们”这个词称呼他和她。心里有一种名为喜悦的东西在翻涌,令狐方的声音在黑夜里听来格外的低沉温柔,“明天我让邓扬带他亲自去挑人,再把靖王府里的情况跟他讲一讲,至于他想要怎么做,要不要现在回靖王府,就看他自己的意思?”
“呃……”叶湘拧着眉想了想,最终还是不放心,“还是让你的人想法子劝劝他,让他先别回靖王府了,至少不能是现在回去,等他再长大些吧。靖王府不说那一后院各怀鬼胎的女人,光是靖王妃就够让人糟心的。人家是无父无母,才让孩子无依无靠,吃苦受穷,靖王和靖王妃偏偏跟人家反着来,小守小时候已经吃了那么多苦了,我不想他再被自己的父母伤害,那种苦真的是……”
叶湘说着就不由红了眼眶,那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她前世整整承受了二十四年,到死都在念念不忘父母为什么独独不爱她,她实在不想让叶守也受那种罪。
叶湘眼角的水光在灯笼的映照下,虽然不明显,但以令狐方的眼力还是能看得清的。他只觉心头一阵揪紧,忙松开牵着她的手,去摸她的眼角,一边低声安慰她“傻丫头,哭什么,你不放心他回去,我想办法让靖王开口让他留在府里就是了,乖,快别哭的,仔细一会儿吹了风,回头眼睛该痛了。”
人在难过的时候,越有人安慰,反而情绪越容易失控。叶湘这会儿就是这么种情况,她本来没想这么感性的,而且令狐方表现的这么温柔体贴,她本该亲他一下,或是抱他一下以示奖励的。可这会儿的情绪明显有些失控,她满脑子除了想哭,还是想哭,靖王和靖王妃之前对待叶守的冷漠态度,让叶湘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童年时,别人都有爸爸妈妈带着上游乐园,去动物园,而她只能呆在寄宿学校,透过铁栏杆看着大门外的马路发呆;开家长会的时候,别人的爸爸妈妈都会到场,只有她的爸爸妈妈互相推讳,最后总是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