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刘老师并不理解我,他只以为我又是闹事来“引起老师的关注”。
一番辩解后,老师最终还是拒绝了我的请假。
我感到非常疲倦。
由于不能打扰其他同学,在这次月考后的请假,老师是带我到一个空着的教室里谈话的,谈完之后他走了。
我在考场后面的黑板上,用硬粉笔用力写下: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写完之后,我长舒一口气,王勃一生没考中进士,落水之前写的《滕王阁序》流传千古,也勉强算“立言”了。我如今既没有立功,也没有立言,甚至立身都可能做不到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室,完全不打算去上课了,也没有任何力气再去活动。我躺在床上,静静地感受着这种迫人压力捏住心脏的感觉。
我感觉好累,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上个周末的时候,天气已经转寒,我站在锦绣花园9楼的阳台上往下眺望,搬来了小板凳给自己踮脚,这板凳是实木的,质量着实过硬,我这120斤的身子站上去,它都不带晃一下的。
我家阳台是黑漆金属栏杆镶嵌玻璃样式的,冬日里栏杆特别冷,我扶着它,往下看,无数空气被忽略而过,楼下的绿叶植物清晰可见,即使是冬日,这些绿化带也未曾懈怠,兢兢业业地抖擞精神,反射着阳光中的某个波段。
只是它们离我太远了,看了一会儿,我竟然为此高度而感到心惊和眩晕。
我回到沙发上,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想起上次割腕的经验,上次割在手腕正面,连医生都说我的静脉不好找,一定是它埋的太深了。
我看了一眼上次留下的伤痕,它已经有些发白。
我把手腕转过来,盯着侧面那条浅绿色隐藏在皮肤下的静脉,它非常好认,甚至用手指去摸,也完全能感受到它的弹性。
我握紧了水果刀,在上面狠狠一划,细密鲜红的血珠立刻从刀刃下渗出。
虽然有些疼,但我不正常的精神状态把疼痛感减轻了很多。
我注意到这一刀没有划破静脉,于是用刀使劲一拉,钻心疼痛袭来,我的眼泪生理性涌出,这下我终于松手了。
任由血液流了一会儿,它慢慢止住了。
多年以后,我会看一部名叫《工作细胞》的动漫,并从此开始想象血小板的艰难。
而当前的我,只是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为了活下来而放松,还是因为没能成功死去而遗憾。
回到寝室。
我拿着剪刀,躺回床上,仔细思考了前两次失败的经历,得出结论:割腕不太适合我,效率太低了。
根据生物学知识,我应该扎心口。
只要找准肋骨之间的空隙,朝心脏扎下去,此次自杀,我必能建功!
我在被子里,把外衣脱掉,然后把保暖衣卷上来,内衣往上扒拉一下,一只手挡住衣服不让它们回归原位,顺带按住跳动的心脏,使劲按压胸腔,找准位置,用剪刀尖狠狠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