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护府之事,正井然有序的推进着。
而与此同时。
被俘虏的达头可汗,也被送到了京畿之地。
在一辆囚车之中,左右皆是兵马护卫。
达头可汗目光呆滞,看着周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有些不安。
在漠北,他是有着雄才伟略的大可汗,他一统东西突厥,威望何其之高,肆意南下侵扰边境,完全没把大隋放在眼里。
可今日,他竟然沦为俘虏,被押送至此,被无数大隋百姓像看猎奇之物一般打量着,当真令他羞愤欲死。
当然,想是这样想,达头可汗终究没有付诸实施,他忍辱负重的活着。
如果他想死的话,在被俘虏时便可自尽。都已经到了这里,再死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徒增笑柄罢了。
以他对杨坚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死,但以后活得怎么样,那就不知道了。
是屈辱还是尊严,配上生与死,选择反而变得直接起来。
就这样,囚车一步步到了大兴城。
这里的行人变得更多,大兴的繁华令达头可汗眼花缭乱。他不是没有听过使者描绘,却远不如亲眼目睹直接。
大隋的强盛,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此刻的达头可汗,似乎有所明悟。漠北的风光和大兴比起来,宛如人间和天堂,他们又怎么可能是大隋的对手呢?
诸般思绪,在达头可汗脑海中涌现,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他已经麻木了,哪怕耳边能够听见百姓的议论,以及轻蔑的嗤笑声,达头可汗也视若无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待达头可汗进入宫城,那些声音才逐渐消失。路边都是森严的禁军,他们全副武装,严阵以待,身上散发出惊人的气势。令达头可汗一阵胆战心惊。
再向前,竟然是嘹亮的军乐响起,好似突厥献俘的歌声。
“传突厥达头可汗进殿!”
一道略显尖细,却颇为响亮的声音传来,瞬间将达头可汗惊醒。
他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
在前方大殿之中,必然是隋朝的群臣,以及那至高无上的天子!
这时候,达头可汗已经下了囚车,在士卒的拱卫下,亦步亦趋走上台阶。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完这一路的。他身上穿着有些破烂的甲胄,还是那日被俘的狼狈模样。
全然没有突厥可汗的威严。
宫殿是那么高耸,大殿内颇为宽阔,许多人影出现在达头可汗眼中。
而他所看见的,只有一人而已。
正是高坐于龙椅之上的杨坚。
已经六十多岁的杨坚,虽然稍显苍老,但他心情极好,面露喜色,神采奕奕。
看到走进来的达头可汗,杨坚目光上下打量着,颔首问道:
“你便是突厥达头可汗?”
达头可汗并未摆出威严的姿态,与杨坚对峙,反而是有些惶恐道:
“罪臣玷厥,拜见大隋皇帝陛下!”这时候,再纠结什么已经没意义了,按照突厥的传统。失败者要么臣服于胜者,要么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