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何意?”柔则面色骤冷,往后退去数步,此刻方觉下人们竟皆未跟来,门口尚有几位胤禛带来的侍卫严阵把守。
“我闻夏锦戎失踪之讯,即刻赶来,他,他既已出事,且活命之机甚微。孩子尚幼,柔则,你仍可改嫁!”胤禛目光炯炯,犹如火炬,死死地盯着柔则。
“王爷这说的乃是何言?我夫君不过失踪罢了,定能归来。今日此语,我权当未曾听闻,王爷还望自重。”
“柔则,我实乃真心爱慕于你!自上次皇宫一别,你便存于我心。只要你颔首应允,我即去求皇阿玛,让你为我之福晋。”胤禛欲握住柔则之手,却被其阻拦,柔则怒而举起桌上茶盏,猛地摔于地上。
门外之下人闻此声响,齐刷刷投来视线,旋即又连连低头,不敢多视。
“不劳王爷看中,我是夏家妇,就一辈子是夏家妇!”柔则厌恶得看了眼胤禛,“我还要去寻夫君踪迹,就不送王爷了。”
柔则毫不迟疑,直接决然转身离去,徒留胤禛痴痴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满心失落与怅惘。
“兰栀,速令人备马,我要赶赴边关寻我夫君,再者,告知祖父祖母,松儿就烦劳托付于他们了!”柔则神色坚定,语速急切,制止了兰栀的劝告。
行至大门口,马匹已然备好。柔则正欲上马离开之际,夏祖母匆匆走了过来。
“我深知劝不住你,你将成康与成虎带上,此二人武艺超群,算是咱们家的远房亲戚,一路上亦能护你周全。”夏祖母重重地叹一口气,满脸愧欠之色,目光中满是疼惜地看着柔则。
柔则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两人,而后利落翻身上马,马蹄疾驰,溅起一片尘埃。
柔则一路沿着脑海中所记的方向奋力前行,日夜不停,不肯有半分休憩。风吹日晒,柔则白皙的肤色变黑,掌心皮肤磨出血,纱布包扎一下继续前行,一句苦也没有说过。成康成虎二人跟在其后,见她如此,皆对柔则这一介弱女子竟有如此坚毅的心性敬佩不已。
终于,柔则抵达了夏锦戎出事的所在之地。此处驻守的,仅剩一些身负残疾的士兵,个个形容憔悴、神色萎靡。柔则刚一靠近,便听到他们此起彼伏的哀呼声,声声入耳,令她心中的担忧愈发浓重,犹如乌云压顶,难以消散。
自收到消息,至她匆匆赶来,已然过去了四天。而夏锦戎失踪至今,更是已有十天之久。她明知道心中应存着希望,坚信他会安然无恙,然而,当亲眼目睹眼前这片废墟,残垣断壁,满目疮痍,柔则还是忍不住思绪纷乱:夏锦戎真的还活着吗?自己此番苦苦寻觅,找到的不会是他的冰冷尸体吧?
到了箭头最后的指向,柔则心急如焚,神色紧张地指挥着成康成虎在一处奋力挖掘,她目光焦灼,紧盯着挖掘之处,一刻也不敢放松。
挖了一个时辰之久,众人皆已疲惫不堪,但手中动作却不敢有丝毫减缓。就在此时,底下忽然传来一个轻微的敲击声,这声响虽细微,却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众人瞬间精神一振,知晓底下有人活着。
消息传开,更多的人闻声赶来帮忙挖掘,一双双手不停歇地刨动着泥土和石块。随着时间的推移,挖掘的进度逐渐加快。终于,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夏锦戎的身影渐渐展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