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家壮劳力多,但是没有合适的农具。
像江家缺少壮劳力但是有牲口有耕犁和板车,这家就可以两家人一起合伙,先收你家的后收他家的。这样的关系如果翻脸,可想而知以后收秋会有多麻烦。
他无意识摸向腰间。
摸空后才想到已经戒烟两年了。
本以为自己活不过一年,是林晚夏领着自己去京城大医院各种检查。
江父越发愧疚,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除了捅篓子以外,江父还意识到另外一件事,他老了。
在农村和他这样年纪的照旧在黄土地里打滚,谁也不比谁少干。
可这一刻,江父深切地意识到自己老了,而江肆年不再是小七这样还畏惧他的小孩,而是像当初的自己,已经长到可以领家过日子的年纪并且有一家之主的担当和责任。
江父挺直的背脊终于弯了下来,他垂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这事是我的错!我明天就挨家去说是我酒后胡乱说话。”
说完转身往里屋走,“不早了,你们早回去歇着吧!”
江肆年怔住,眼底瞬间涌起复杂的情绪。
林晚夏也很意外,但她跟江父相处的时间很少,感触没江肆年那么大,反应很快,喊住江父,“不用!你不用去拒绝什么。我们等在这里是想告诉你,这样的事麻烦不要有下一次。
这一次村民的钱,我跟江肆年会借,但是怎么借,借给谁,借多少,我们说的算!”
江父顿住脚步,回头看着林晚夏,满脸诧异,“你们借?你知道现在有多少想借钱的吗?”
若只有两三户,他犯得着躲出去吗?!
“嗯。”林晚夏点点头,“我知道。”
江父默了会儿,点点头,“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第二天中午,林晚夏借用村里的广播通知村里的村民晚上八点在学校门口集合。
村民们大都需要干农活,太阳落山才回家,吃完饭差不多八点左右。
这个消息很快以大喇叭为中心向四周散去。
人们都议论纷纷。
大部分人觉得这个时候,林晚夏一个外地媳妇儿用村里的喇叭集合大家,原因八成跟借钱有关。
“江家那漂亮儿媳妇儿召集大家能说啥?”
“还能说啥?小半个村都想跟人家借钱,人家不得说说?”
“那你说,她会不会借?”
“应该会吧?那姑娘我见过,听说很有钱。她给咱们村捐学校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是个好心人。”
“再有钱再好心搁不住村里这么多人想借钱啊!我听说昨天好几拨人去江家。捐一所学校人家就出五千。咱们村那些借钱加起来一万都不够。”
“还一万?两三万都打不住。反正换我,我肯定是不借的。人家跟咱们非亲非故捐个学校就不错了。再说,万元户什么概念?她再有钱还能是好几个万元户?”
“那可不一定。你这种从根上穷的人根本想象不出来富人能多有钱!”
“再有钱也是人家的。凭啥都借给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