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天培训,叶淼说到做到,严格考核几个演员的基本操作。
一周的培训很快结束,男女主演还要在医院急诊科见习一周,实地观察医生的工作。叶淼要求他们每天见习结束后,写一篇见习日志。
见习期间,他们身穿白大褂,佩戴口罩。同医生一样的作息时间,虽然不上手操作,但也切实领会到了医生工作的繁忙。
下午三点,一个女生匆匆被家人送到急诊,隐形眼镜破在眼睛里面了。担心失明的女生急得大哭,叶淼一边安慰,一边冷静的为她处理。
闭眼手电一照,便用镊子取出了碎裂的隐形眼镜,然后家属带着孩子一声声说着感激的话离开。
白煊跟在叶淼旁边,全程观摩着她的工作。短短几小时,除了感激的声音,也会见证生离死别。
完成交班准备下班的最后一秒,留观室一位心律失常的病人突然发生了心脏骤停。
“下班了,你们先走。”叶淼飞快地对着见习生讲完这句,便跑到了病床前,给病人做起心肺复苏。
陈微妍看一眼白煊,道:“还不走?”
白煊驻足:“你先走吧。”
陈微妍挥挥手,便离开了急诊大门。
白煊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张急救床上,他看着她站在病床上,一双手不停地给在病人胸口按压,做着心肺复苏。一旁的护理人员配合着她,给病人注射肾上腺素。
一下、两下,她按累了,又换下一个人,这是一场生命的接力赛。她仿佛站在阴阳之间的分界线上,每一次按压都是在与死神做斗争。
终于心电监护仪上病人的心律稳定下来,白煊跟着叶淼同时松了一口气。
接班医生拍了拍叶淼:“行了,你下班吧,这边交给我。”
叶淼又看了一眼心电监护,点点头:“好,辛苦了。”
一抬眼,却看到白煊还在,问他:“怎么还没走?”
“等你。”叶淼笑了笑:“那走吧。”
车上,叶淼问:“你们明天就是最后一天见习日了?”
“嗯。”
“我明天夜班,你和微妍就不用来了,免得跟着熬大夜。”
白煊沉默一阵:“可是我想来。”
叶淼不解地看向他,上夜班可不是轻松地,到了两三点真的是困得不行,却不能睡觉。她夜班都是避之不及的,还会有人主动想来?
白煊给出合理解释:“既然说了要体验医生生活,夜班当然也包括在内。”
“行吧,就带你体验一次。”
他们是十二点去接班的,一接班便碰到一起车祸案。男子醉驾,撞人后立即陷入昏迷,被交警送来的不仅有酒驾男,还有被他撞倒的无辜路人。
无辜路人大腿粉碎性骨折,骨科医生将人推进了手术室处理。醉酒男却因为脑出血加上酒精麻痹呼吸中枢,送到急诊科时已经出现休克,叶淼等人虽然进行了紧急抢救,但仍旧无力回天。
交警联系到死者家属,半个多小时后,年轻女人带着年幼孩子赶到急诊室。当掀开白布,看到丈夫那一刻,女人手脚一软,瘫坐在地。
叶淼赶紧上前扶起她,女人却撑着叶淼的手不肯起来,她一脸空洞的看着叶淼。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叶淼劝慰她:“姐,先起来,孩子还在旁边呢?”
“孩子?他怎么就不考虑孩子......他一个人走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她一边哭泣,一边抱怨狠心的丈夫,为什么要去喝酒,为什么不考虑家庭。
旁边四五岁的小孩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他极其懂事的跑到母亲身边,窝在她怀里,嘤嘤地哭着。
女人从抱怨转为心疼:“也不怪他,他说今天要谈一笔大生意,我让他少喝点酒,他不听......”在场的人员无不惋惜年轻的生命逝去,可那无辜路人又有什么罪过。
交警将人劝到一旁,还有后续事情要处理。
医护人员也不能再沉浸在这场两败俱伤的事故中,因为又有新的病人被送来。
一直忙碌到凌晨三点,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白煊接了一杯水,递给坐在椅子上的人。
叶淼接过水,抬头看他一眼,问道:“感觉怎么样?”
白煊在她旁边坐下,想起曾经看到的一句话,于是转述给她:“医院的墙壁比教堂聆听了更多虔诚的祈祷。”
叶淼下意识重复了一遍,感慨道:“说得真好。”
珍爱生命,珍惜身边爱的人,这才是最要紧的事。
她指了一下值班室:“要不要去睡会儿?”
白煊:“你都没睡,我睡什么。”
叶淼挑眉,看来挺能熬啊。
白煊同样直视回应。
倒是叶淼先败下阵,笑着撇开眼。
两人正享受这片刻的宁静,谁也没注意到留观室的一个男人悄悄拔掉输液针,溜到了急诊护士站。
“啊!”一声尖叫传来。
众人赶紧跑过去查看,只见一位面容枯槁的男子手握注射器,挟持了一名女护士。
安保人员手拿电棒,喊话:“你想干什么?”“把哌替啶给我。”
哌替啶,医务人员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阿片类药物,强效镇痛药,看来这个患者是个瘾君子了。
“快点!”男子厉声催促。
在场众人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