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非常普通的一天,没有什么特别的。
荣云雀大学晚间选修课结束,司机早早就侯在校门口,他手里提着一口袋番红石榴,回了公寓,那个他和季行阙共同居住的家。
石榴是在街边买的,那个矮小瘦弱的老爷子瘸着脚蹲在路边,前排司机不知道发生什么,只听见后座突兀的喊了声停车。
回家时,季行阙正在书房议事。
荣云雀随意挑了个拿在手里,径直上楼,屈指敷衍的敲了三下门,不管有没有得到允许,大大咧咧推开门,“哥,我买了石榴,要吃吗?”
里面谈话声一顿。
“你弟弟?”陌生男人顶着一张斯文脸,轻佻的动动眉梢,“没听你说过长得这么漂亮。”
季行阙雕刻般的深邃五官毫无波澜,连一点余光都没有赏给在门外站着的荣云雀,也并不接话,他垂目,将注意力放在白纸黑字里,很明显没兴趣聊及无关紧要的人。
男人笑得温和,“你好弟弟,我叫江靳。”
回应他的是一颗砸过来的石榴,荣云雀没什么好脸色,“不要夸我漂亮,那是形容女孩子的,还有,谁在乎你叫什么。”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或许是没把他的小脾气当回事,又或者是故意想让人听见,江靳说,“你弟弟性子我挺喜欢的,你玩腻就送给我呗,到时候合作我给你让利。”
季行阙没犹豫,“嗯。”
在门外的荣云雀死死咬住下唇,直到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他才如梦初醒般,下楼将那些个石榴通通踩碎,报复性的将无法洗去的果色染在客厅各处。
可晚上,荣云雀他穿着比自己身材大一号,裹满了季行阙味道的衬衫,一双长腿光溜溜的,咬着一口石榴,若无其事的爬上了季行阙的床。
他皮肤很白,毛发也少,皮肤触感像在摸上品的碧玉。
“哥哥,张嘴。”
他跨坐在季行阙腰上,指尖不费力的扳开了男人的薄唇,低下头,轻轻含住上下两片带着冷感和无情的薄唇。他们互换了带有石榴滋味的吻。
一如现在,在皎皎月色下,荣云雀嘴角还残留有刚刚喝过石榴甜味果酒的香味,他主动投怀送抱,无声邀请江靳和他共同沉醉于此。
江靳已经闭上眼。
但预料之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
他睁眼瞬间,在看到荣云雀挂着盈盈笑意的那张脸时,就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他不生气,反倒似无奈的叹口气,想说什么,“你又……嘶!”
荣云雀张嘴咬在他颈侧。
不算用力,但很明显留下个牙印。
荣云雀带着凉意的指尖触碰上别人身上他留下的印迹,声音很轻很低,一阵风吹过不留痕迹的那种,“哥哥,别生气,我只是太想属于你了。”
江靳那刻心里涌起难压的躁动,恨不得就这么拽着荣云雀的手腕,走到季行阙面前,张口要人。
可当他余光瞥到季行阙朝这边走来时,内心那股躁动立刻冷静下来,他两步拉开与荣云雀之间的距离,有些狼狈的捂住侧颈,心里暗暗一惊。
他差点就被蛊惑着做了蠢事。
荣云雀抹去嘴角不知是酒液还是血滴的同时,季行阙已经来到两人面前。
季行阙长得高,常年一张冷脸,本身就很有压迫感,此刻的他眉梢低压,黑眸像风雨欲来前平静的海面,是个察言观色的人都知道季行阙现在心情不悦。
季行阙问,“聊什么要靠这么近。”
边说着,他走到荣云雀身边,手自然揽在荣云雀的腰侧,将人颇有占有欲似的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江靳打哈哈想着糊弄过去,但季行阙要是个好糊弄的,就不会做到每个人提起他名字都无一例外带着些尊敬和胆怯意味在里面的。
江靳急得背后都生出层薄汗。眼瞧气氛愈来愈压抑,荣云雀将头轻轻靠在季行阙胸口的位置,说,“我累了。”
“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