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意识到这一点后,黑毛二号当机立断,选择丢下组合单飞,可还没有跑出几步路,另一把刀就抵在了他的后背,刺破劣质的皮衣,几乎要割伤皮肉:
“别乱动,免得一会儿让你没脸没皮的回去。”
明明是第一次见着这“小孩儿”,但是听到这一句明显带上了点不耐烦在里头的“没脸没皮”,在场三人都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并且达成了一个共识:
如果跑了,这家伙是真的会把他们的脸皮给割下来,只剩肉和骨架。
在听到这番话之后,黑毛二号当场被吓得一愣,整个人瘫软在地,还没反应过来,他的中指也被砍了下来,甚至还有骨片混合在残存的伤口里,估计是作为刚刚试图逃跑的“报答”。
剩下这最后一位,黄毛老大那是当即就选择了丢盔弃甲,狗腿一蹬就是扒着电线杆在那边硬嚎,说来也是奇怪,嚎了这么久,周边没一个住户出来骂街,也没有警察叔叔或者警察阿姨来批评教育,嗯……很合理,不管了——“大哥啊!大哥!我们无冤无仇!你不能伤害咱们这些大大的良民啊喂!我警告你啊!在我的律师到之前,我不会让你把我手指剁掉——”
“哦,那把你下面那玩意儿砍了也行,就是有些脏手。”
话这么说着,少年眼里的那点儿不耐烦又突然被一股子异样的平静取代,他把自己的冲锋衣晾在黄毛磨砂玻璃的面前,嘴角虽然很配合地勾起,但声音听不出一点情感:
“你们莫名其妙把我堵在路上,给咱背后踹一脚的时候,咋没有想过自己是大大的良民?反正我没有听过什么良民会对着普通小孩的后背横踹一脚,你们对我不义,我为什么要对你们仁慈。”
听着这堪比陈述句一样的话,黄毛老大的嘴张了又张,想要反驳,但是感觉意外的还挺合理,再听听。
对此,小崽子也是不惯着,刀刃在手里转了一圈,最后又安全地回到掌心,而后又绕到电线杆的另一边,这杆子不粗,一手长脚长的高中生几乎是攀附在上头,自然也是可以看见少年在杆子后头的动作——
他把美工刀对准了并在一起的四个指头,只要自己一动,刃片就会直接嵌进皮肉里头,着实是吓人,惹得某个磨砂玻璃恨不得现在就把当初那个自己给一脚踢回家里头。
“如果只是踹了一脚,那我也顶多把你们一人踹一脚,那就完事儿了,就是说的话可能刻薄了些,但是谁让你们莫名其妙的把咱当成勾引人的小白脸,后头还用刀子对着咱的头刺过来……”
“我是真的想不到啊,咱这张公认的丑脸,到底有什么地方能让你想着刺一刀?还想着把咱的器官送医院去?以前的政治课和生物课真学到了狗肚子里。”
“如果,你们觉得不服,我当然也可以给你们一点补偿,就是这补偿……不知道您几个要不要啊,老板。”
话这样说着,又是一次手起刀落,四根指头完完整整地就这样被砍了下来,除了个实在矮小的大拇指,其他一个不留,惹得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愣是跟山歌对唱一样,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解决完几个崽种的手指问题,少年倒也不急着走,他只是在路边坐下,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招呼着磨砂玻璃组合过来,根本看不出喜怒。
而待三只花色各异的鹌鹑齐聚一堂,他又取出三把美工刀里头锈迹最多的那一个,刃片被推出,红褐色的尘埃中,他们也终于看清了少年的表情——他在笑,甚至眼中都沁满了令人不解且胆寒的笑意:
“剁你们几根指头,觉得很亏是不是?”
没有回应,磨砂玻璃组合依旧在装鹌鹑。
“很好,那应该是挺亏的,那简单,我把自己的左手整个砍下来,连带着一次可能感染致死的破伤风,买你们几根指头,你们应该不怎么亏吧?”
听到这番话,磨砂玻璃组合三人那是当即抬起了头,即便看不清表情,也可以明白他们的想法是什么:
这崽子疯了?不过再一想,就算是刚成年的崽子,也不可能疯成这种样子,可是当他真的把衣袖拉开,露出其中早已经愈合淡去的割伤疤痕,磨砂玻璃组合又突然不确定他会不会这样做。
见几人没有回应,少年也只是叹了口气,又用刀子比对了一下,还顺带着像菜市场卖肉的摊主一样,说着“这么多合不合适?”之类的言论,听着多少有些瘆人。
而没过多久,小摊主也终于是定下了标准,从腕部向手肘算起,长约五厘米的手臂,连带着整只左手,买下他们的几根断指头,还送了一份破伤风大礼包,可谓是诚意满满:
“那么,请顾客收好,都请睁着眼睛,别想着我会缺斤少两——”
染满红锈的刀刃被高高举起,伴随着慌乱的脚步声,手中所持之物狠狠落下,伴随着闷哼与尖叫,血液四溅,在漆黑的柏油路上汇成了暗色的河,而后响起的,仍然是不带感情却染上了颤意的音色,一点一点,一点一点:
“哈,客人们,这个结局……不知各位还是否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