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州,城隍庙。
早已睡下的庙祝匆忙爬起来。
睡眼惺忪地飞奔去城里最大的酒楼,要了一桌席面,在厨房不停催促着,又叫了几个小二飞速往自家庙里去。
在侧殿摆好酒菜,又关上房门,他才招呼几个小二去拿钱结账。
不多时,侧殿亮起烛火,里面有人影晃动。
领完赏钱和席面钱的几个小二瞪大眼睛,兴奋地离了城隍庙。
不得了,城隍爷用我们的酒菜请客嘞!
这说出去多长脸?
一年时间,窦城隍已不复往日窘迫。
这一年间云侯庙有求必应,钱粮如流水般支应,钞能力大大提升了窦城隍的信心。
最主要是,土地婆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猴子打了一顿,靠着司天监说情才没被打死。
丢人丢大了!
此消彼长,窦城隍声势大振。
对于云侯庙入侵光州的事,土地婆曾来跟他商量过,但窦城隍可记得自己被欺负这几年有多苦。
他宁愿跟冠军侯平分光州香火,也不愿意跟土地婆那只老蚯蚓分!
所以每每不阴不阳地打发了。
土地婆在司天监那丢了脸,也不敢闹,只能憋屈的认了。
“小舒神官与白道友深夜来访,蓬荜生辉啊!”窦城隍一脸欢喜,丝毫没有架子。
这两个人都是给他发钱粮的主要经手人,哪里端的起架子呢?
“城隍客气了!我们不过是在云侯座下行走,有幸能得城隍款待,是我们的福分……”
白眉端起酒杯就是客套话,完全不像刚被拽起来的样子。
舒阳倒是心不在焉,神念关注着南方的开云府。
如果有敌人,云烨不至于一声不吭就噶了,多少能扑腾两下。
他也好带着白眉继续往北逃,在长安附近找个地方给云烨烧香,慢慢把他烧活过来。
如今那里安安静静,他心里也是忐忑不已。
窦城隍也不是没眼色的神,他自然看出舒阳心事重重,可他毕竟远离窦家,对外面的事所知甚浅。
完全不知道邻居出门浪几个月,惹了一堆仇家。
他只为每个月能从白眉那里拿到援助而开心。
在他看来若是云侯不允,白眉一个庙祝哪有胆子随便送这么多钱粮出去。
但他丝毫没有留意,秋天的时候云侯庙就停止往外扩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