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和元道尘说了这件事,元道尘听后,抬起手抚着胡须,目光平和。
“丫头,我听出来了,你既想救王爷,也不想沈寻白死?”
谢长宁微微颔首,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
“嗯,沈寻白他......”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佛陷入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思绪之中。
沈寻白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的确很坏,可那种坏里又似乎藏着一种独特的、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她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怎样的过往,才会让他亲手斩杀自己的亲生父亲,从而变成如今这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模样。
然而,她也无法否认,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早就变得不同寻常了,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复杂。
“那么,你打算如何?”元道尘问道。
谢长宁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的眼睛微微低垂着,眼中光芒闪烁不定。
“前辈,谢姑娘。”
萧承韫推门而入,柔和的目光在她肩上扫了一圈,随后停留在发间的簪子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被微笑掩盖,轻声说道:“伤都好了?”
“已无大碍,多谢王爷的药。”谢长宁微微欠身说道。
萧承韫点头,目光深沉,“两位的话我刚才听到了。”说着,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了谢长宁一眼。
谢长宁神色坦然,似乎早已料到他就在门外。
“谢姑娘,你且放心,剩下的事由我来处理。定不会让沈大人因着我送命。”谢长宁听了他的话,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朝着萧承韫拱手行了一礼,神色诚恳地说道:“那便多谢王爷。”
萧承韫的身子微微愣了一下,一丝疼痛在心里蔓延开来,就像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
他想起那日送药的时候,是沈寻白替她道谢,而今日她又替沈寻白向自己言谢。
她和他一同出门走了一趟之后,似乎有些东西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改变。
“王爷,解药我已经准备好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今晚就为您解毒。”
“好,多谢二位。”
萧承韫应下,心里却没有即将摆脱毒素折磨的欣喜,反而透着淡淡的忧愁。
毒解了,她是不是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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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宁也怕再生变故,解毒的地方特意寻了个隐秘之地,门外朔月堂和召王府的侍卫围了一层又一层,确保无人能接近。
把毒素植入他体内倒是简单,有着前几次的“种毒”经验,这一次对几人来说,也算轻车熟路。
难的是萧承韫是否能挺的过去。
果然,药一入体,萧承韫身上便起了剧烈的反应。
他先是浑身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紧接着,冷汗如同雨滴般沿着他的额头滑落,片刻间便浸湿了他的鬓发。
他双眼圆睁,眼球上布满血丝,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挣扎,那原本温和宁静的眼眸此时像是被风暴席卷的深湖。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凸起的青筋像是一条条青色的小蛇在皮肤下蜿蜒扭动。
他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在极力忍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随后没过多久,又大口大口吐着黑血。每一次吐血都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那咳嗽声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般,整个身体也随着咳嗽剧烈地起伏着。
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紫黑色的血从嘴角不断溢出,滴落在他的衣衫上,形成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污渍。
“楼丫头,这,这?”元道尘看到萧承韫如此严重的反应,忍不住开口说道。
谢长宁急忙说道:“前辈,您用银针护住他的心脉。”
元道尘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从随身携带的针囊中抽出几根细长的银针。
迅速找准萧承韫胸口的几处要穴,银针精准地刺入穴位,入针的瞬间,银针微微颤动,仿佛与萧承韫微弱的心脉跳动相呼应。
云泽也在一旁焦急的来回走动,不时地望向萧承韫,眼中满是担忧。
室内气氛紧张,只有萧承韫痛苦的呼吸声和银针入体的细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