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是普沙村的熟面孔了,不过大部分人语言不通,就连现在也是用着他们的彝语打话。
谭溪宁听不懂,一般遇到他们就微笑点头,乡亲们也会很高兴笑着回应她。
“谭老师!”谭溪宁刚刚下车,一个男人刚好从他们身边路过。
谭溪宁看向声音的来源方向:“哎,张大哥。”
“真是你呀!还远远望着有点像。”
这个人叫张福金,是某班的学生家长,具体哪一班谭溪宁不记得。
不过这个张大哥很热情,刚迷路在村里的时候,他和他媳妇儿听说他是大学生,时不时就给她带鸡蛋吃,还每次都要重申一遍那是土鸡蛋,别看个头小,真正的安全绿色无污染。
此时张福金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瓷碗,头上用一个更小的瓷碗倒扣盖着,憨厚地笑着问谭溪宁:“谭老师也来看学生家长啊?”“啊?受伤的是学生家长吗?”
张福金指着卫生所说道:“是嘛。是我二舅的嫂子的表兄的侄儿子。哎,他家娃娃也在希望小学里面读书噻。”
“是吗?那……这是全村都来看病人吗?”
张福金打开盖碗,碗里装着半碗用酱油泡起来的凉白肉:“是啦么。我们村里面的大多数人都是亲戚,寨里面的姑娘嫁出来,村里面的姑娘嫁进寨子。多少年都是这样,一来二去呢大家都是亲戚了。”
“哦。”
谭溪宁跟着张福金聊了几句,看时间也差不多到要去吃晚饭了,于是拉着张小二跟他道别。
“李村长!人咋样了?”
李村长从村卫生所走出来:“大家都先回去,不要在卫生所门口堵的,影响到病人休息。人么得大事,就是大拇指确定么得掉了。”
谭溪宁看到他,想对他道声谢。
还没开口,李村长便从人群中朝着他们挤过来。
“回去了回去了!等人好点再来看。”
李村长遣散了村民,又对谭溪宁说:“谭老师,你回来了啊?”
“嗯,这次的课后教育很成功。张小二同学已经意识到读书比打工好,就是他家里太困难,他还是想打工赚钱给他爸妈买鞋子帽子。不过村长这件事情也不用担心,我处理好了。”
李村长不时瞅瞅乖乖站在一边的孩子:“是么?谭老师真是好老师,我代表普沙村谢谢谭老师。”
谭溪宁不好意思地回道:“村长不用客气,都是应该的。”
“谭老师啊,跟你说个事情。”
李村长突然表情变得严肃,他看着张小二慢慢开口道:“村民出去务工有些是村里面组织。谭老师也听说了哈,有个村民出去工作,被机器绞掉了一个手指头。”
“我来的路上听说了,做什么活都有风险,还好只是手拇指。”
李村长面露难色:“手指这绞掉的那个村民么,是张小二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