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女与我相差甚大,我也一直把她当成晚辈,想给她找个好去处。这不正好两全其美吗。”国舅哈哈一笑。
那男子听完,大喜过望,跪谢道:“国舅对外甥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外甥快快请起,言重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夜就带回府上,共度良宵。来人啊。”国舅一挥手,一名下人捧着一箱子珠宝上来。国舅继续说道:“这是我给小女早就准备好的嫁妆,也是我当长辈的一点心意。不,不,你一定要收下,这是我给小女的。”
回去的路上,白台知道了此人是端平伯。
当晚,端平伯就要了白台,还要了五次。白台一直纳闷,端平伯那般年纪是怎么做到的?最后,端平伯信誓旦旦地说要娶她白台为妻。见惯了逢场作戏的白台并未当真,能留在伯爵府,别像这次再让人送出去,她就已经知足了。
不过,国舅也是小瞧了端平伯,他很快查到了白台的青楼出身。那天,端平伯喝了很多酒,大声质问着白台,凶狠地模样似乎要杀了她一般。白台坐在床上,泪眼婆娑,做好了赴死的决心,却牵挂着自己那个好勇斗狠的弟弟。
端平伯砸碎了屋里所有的瓶瓶罐罐。最后,将她关在柴房中,冷冷地告诉她,明天就把她送还给国舅。
第二天晚上,再次喝得醉醺醺的端平伯,推开柴房门就骂,骂着骂着,便抱着白台痛哭起来。那一刻,白台知道这个男人再也离不开她了。于是,她吻了上去,两人便在柴房中共赴云雨,直到天亮。端平伯告诉她不能留在伯爵府,只能住在外院,而且跟着他,永远不会有名分。
白台听完差点笑出来,她一个不干净的人,哪还奢望有什么名分?能待在端平伯身边,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就知足了。虽然这样想,但白台还是泪眼汪汪的向端平伯发誓,自己不在乎什么名分,只求留在伯爵大人身边,一辈子当牛做马。
当天,端平伯就在伯爵府附近买了一处大宅子,和白台一起搬了进去,从此连伯爵府都不怎么回。
前几天,当白台收到黑鸽传书时,她一度苦恼该怎么完成这项任务。不是她想背叛端平伯,实在是大齐王和国舅掌握着她的把柄,这秘密能将她重新打回任人宰割的黑暗日子,永世不得翻身。所以,她必须照办。
白台思来想去,决定找街上的流浪儿来做这件事。多年前,芜央曾经和她提起,自己还养着一帮孩子,那次白台还给他一些钱,让他送给这帮孩子,毕竟自己曾经也是流落街头,和芜央相依为命。
白台决定去碰碰运气,凭她曾经流浪的经历,还真就找到了芜央口中的二狗和二牛。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聪明的二狗立刻就猜到她是白台婶婶。
“芜叔总提起你,他说您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还真是这么回事。”二狗牛气哄哄的样子,让白台想起了芜央小时候。
“发这东西时,你可千万小心,不能被抓到。”白台嘱咐道。流浪儿平时没人注意,又对街巷十分熟悉,让他们传纸条,再合适不过了。
“我明白,婶婶,我会专挑人少的地方,天黑的时候发,塞进去就跑。绝对不让人抓到,就是被抓到,也绝不说你。”白台喜欢这个小野种,她决定这件事结束后,把二狗留在府上,顺便把他身后那几个小丫头也一起接过去。
“记得躲着那东西。”白台指着猎鹰楼,最后嘱咐道。
“您就放心吧。”二狗拍着胸脯道,像极了芜央讲义气时的样子。
头两天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被抓到了呢?白台不相信是守备府那群蠢猪抓到的,端平伯对他们也是评价颇低,说里里面不是酒鬼就是色鬼,连给白泽府擦鞋都不配。对了,难道是白泽府的伪师们介入了?大齐王一直想探听伪师们的底细,可惜端平伯对此事守口如瓶,白台也不敢深问。还有一件事也让白台费解,就是关于这次任务。传纸条,听上去就幼稚,何况那内容,简直就是荒谬,谁会相信呢?是什么来着,对了,是:奉召星,在月旁,容氏妖女把歌唱。白日光,大齐皇,一统江山天下平。
白台想,这奉召星是指召帝,荣氏应该是指容妃。这是骂召帝宠幸容妃,不理朝政,整日侍花弄草,歌舞升平。白台知道容妃肯定不姓容,这里说荣氏,就是胡编乱造。后面两句,简直不要太直白。
那大齐王为何要发这种纸条,还用最高等级的黑鸽子送信。白台想起前些天端平伯提到的一件事,他说有人弄了一台关于大齐王的戏剧,将大齐王骂的体无完肤。召帝决定将此戏剧推广到全国,所有剧社全部上演。想来,这一举动,是刺激到了大齐王,他便想出此等拙劣的计谋报复。
按白台的想法,只能是这个原因。不过,她不在乎,她相信端平伯一定会来救她,他舍不得她,更舍不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的,她怀孕了,虽然她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但她确定那是是端平伯的种。
白台叹口气,望着牢狱中黝黑肮脏的墙壁,一只硕大的蜘蛛正借着幽暗的灯光结网。白台想起和芜央曾经待过的下水道,比这里更加污秽,更加冰冷,她宁愿死也不愿再回到那个地方。她蜷缩在墙角,裹紧张管家送来的毛毯,一只漂亮的飞蛾从铁窗飞了进来,不小心粘在那未结完的网上,成为肥大蜘蛛的晚餐。
此刻,端平伯刚和闻司空大吵一架,正一肚子火气。
按照闻司空的意思,白台不能留,在召帝知道前,必须立刻秘密处理掉。
端平伯不同意,那是他的女人,肚子里是他的孩子,他唯一的孩子。发妻没做到的事情,白台就要为他做到了,他不能放弃她。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救她出来。
“你糊涂啊。她做的事情是谋逆,你别把自己搭进去。”闻司空见他不说话,叹着气劝道。
“一张写的不明不白的纸条,就谋逆了?有其他证据,证明她和大齐王、国舅有来往吗?”端平伯见闻司空消了火气,他也降低语调反问道。
“怎么理解,那还不是陛下说了算?她当初怎么到你府上的,你最清楚。要真是找证据,可就要到你府上去搜了,守备府那些家伙,要是趁机给你塞点证据,那还不是顺手的事。到时候,你说都说不清楚。”闻司空说的十分在理。
“我看他们谁敢?”
“他们不敢?有什么不敢?你可是皇室宗亲的代表人物,陛下对你更是最信任器重,你要是出点什么事,不正合了他们的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