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直到次日晚上才回到后罩楼。
实在身上疼的难受,虽然早上时抹了药膏,但实在疼的不下床,又怕这样回去被安初萦发现异常,索性等身上好些了,才坐了轿子回府。
原本她是满心怨恨高云瑞,结果高云瑞又说了成车的好话哄她,直说要去年家提亲,三媒六聘娶她为妻。
走的时候,高云瑞安排了小轿,又送她一包首饰。
红玉原本就心仪高云瑞,哪里经的住这样的哄,遂原谅了他。并且议定两人之事先不说破,等年婆子回心转意了,高云瑞再正式登门提亲,两人做正头夫妻。
“回来了……”安初萦看看她。
只见她换了新衣,眼圈有些红肿未消,应该是哭的。
红玉心虚的低下头,道:“没跟小姐告假就走了,请小姐责罚。”
安初萦只是问:“去哪了?”
“家去了,与母亲说话。”红玉说着,神情十分紧张,这是高云瑞教她的,只让她这么说,安初萦定不会再问。
至于年婆子哪里,她根本就不在府里当差,来安初萦屋里的次数有限。以安初萦的性格,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把年婆子叫过来对质。
果然,安初萦点点头也不再问,只是叮嘱她道:“莫要沾妈妈生气。”
红玉红着眼圈回来,肯定是跟年婆子有争执。虽然她并不赞同红玉与高云瑞往来,但此时明显不是劝说的时机,想劝红玉也得再捡个日子。
“是。”红玉低头应着,只觉得心虚极了。
虽然丫头不像小姐那样金尊玉贵的,婚前失贞的多了。但她从小跟着安初萦,也是读过书学过规矩的。
尤其是母亲与安初萦都不同意婚事,昨天的事又糊里糊涂,心里不禁有几分后悔。
眼看到掌灯时分,红玉低头做活,也不说话。
小丫头们正点着蜡烛,突有婆子过来传话:“二夫人请小姐过去说话。”
安初萦正看着书,听得微微皱眉,随手把书放下。
红玉连忙迎上去,塞了块银子到婆子手里,道:“这么晚了,天气也不好,不如明天再给二夫人请安吧。”
婆子手里捏着婆子,却是十分为难,道:“二夫人执意要请萦小姐过去。”
“可说是什么事?”红玉马上问。
婆子摇摇头,小声道:“不瞒姑娘,我是外头侍侯的,并不知道二夫人房里事。只知道二夫人的娘家嫂子赖夫人来了,一直没走。”
红玉脸色凝重,不禁看向安初萦,所谓来者不善。二夫人这时候叫小姐过去,只怕不是好事。
“只有赖夫人吗?”安初萦突然问。
婆子肯定的点点头,道:“只有赖夫人。”
“我就过去。”安初萦说着站起身来。
红玉心中焦急,却只得侍侯着安初萦更衣,又奉上手炉。
婆子前头引路,刚到二房住的西院后角门上,就见安五娘门口站着,焦急望着。
看到婆子引着安初萦来了,连忙迎了上去,道:“我跟姐姐进去。”
安初萦先是送她衣服,后来又送她一百两银子,这个人情她记着呢。
今天赖夫人来了,二夫人又命人叫安初萦过来,肯定没事。
安初萦听得不禁笑了,道:“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只有赖夫人和二夫人两个人,把她叫到屋里,不外乎又哄又骗,再吓唬几句。
就二夫人那种智商,早对上早了事。
自己是寄养的孤女,无所谓得罪二房人。安五娘却是二房庶女,二夫人这个嫡母总不能太得罪了。
安五娘依然满脸担忧,道:“还是我跟姐姐一起去吧。”
正说着,就听院中传来悲愤的大哭:“天杀的,是谁,是谁杀了我儿子!!”
女人的厉声尖叫,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尤其是安初萦,她认得二夫人的声音,不是二夫人哭的,那肯定是赖夫人。
死了?赖夫人的儿子死了?
“这是怎么了?”安五娘也怔住了。
婆子马上道:“小姐们稍等,我进去看看。”
安初萦看婆子这殷勤劲也是无语,红玉给的那块银子最多就是一两重。婆子就能这么殷勤的跑前跑后,平常二夫人待人到底有多抠门。
“不会真有人死了吧?”安五娘又是惊讶又是害怕,死人这种事情,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还是挺吓人的。
安初萦脸色凝重,却是一言不发。
角门上站了一会,婆子就回来了,满脸惊骇的道:“刚才赖家派人传信,赖夫人三个儿子都死了。”
要不是屋里听到的丫头说的,她都不敢相信。
小孩子夭折还是有的,传染病什么的。但赖夫人的三个儿子皆己成年,同一天亡故,怎么也觉得不对劲。
“啊!”安五娘吓白了脸,一脸惊恐站着。
安初萦脸色凝重,却显得十分镇定,道:“外头冷,先到妹妹屋里坐吧。”
三儿子都死了,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意外。但她还是想知道的更细节一点,这是二夫人娘家的消息,下人也不会知道的太清楚,必须一次听完回去。
“对,先回屋再说。”安五娘正不知所措,听安初萦这么说,自然不会拒绝。
说着安五娘引着安初萦往自己的抱厦走,安二老爷别的本事没有,唯独风流好色。
二夫人又没有大夫人的本事,管不了后院的事,整个二房就乱糟糟的。
安三娘是嫡女,自有一所小跨院,可谓是体面又舒服。
安五娘做为庶女,一直住在二夫人房后的抱厦里,小小两间。对门住的就是二老爷的小妾,不但地方小,还十分吵杂。
“我这里小,姐姐莫笑话。”安五娘笑着说,又吩丫头倒茶。
安初萦看着这小小两间屋,几乎都要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