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萦家离安国公府并不远,当初安府分家出去时,过世的老国公对嫡亲弟弟十分大方,房子,地,金银都没少给。
安府的宅院就是分家时得的,四进院落,还带一个小花园,地理位置优越,房舍宽敞。
在安初萦印象里,自她出生开始,她就一直在住在这里,直到家人全部过世。祖母,父母,祖父,热热闹闹的一家人,一个个逝去,最后只剩下她。
“夫人,到了。”宝珠小声提醒着。
安初萦这才回过神来,神情中透着没落,低声应了一句:“噢,己经到了……”
小轿在大门口落地,宝珠道:“奴婢去叫门。”
说着,宝珠快步上门前台阶去叫门,
安初萦把恍惚的心神收回来,径自打起帘子,径自下轿。
抬头看去,只见安府大门紧闭,门匾虽然依然在,却透着一股苍桑与凄凉。
不管以前怎样的繁华和热闹,随着主人的离开,剩下的只有凋零。
“你是谁啊?”
安府大门开了,开门的是个小厮,看起来二十几岁,却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宝珠塞给他几两碎银子,笑着道:“主人回来了,萦小姐回家看看。”
原本在后罩楼住的好好的,安初萦突然要来安府,都没来的及通报裴氏,就坐上小轿来了。
荒凉了十来年的安府,也不知道落破成什么样了。守门的小厮,估计是当初留的一房人,十几年过去,也别谈什么情份,先给钱吧。
果然,小厮接了钱,立时变了脸色,也不问是谁,笑着道:“原来是萦小姐回来了,快请,快请。”
说着,打开大门,一脸狗腿样的迎人进门。
安初萦一步一步踏上台阶,直走到大门口。即将踏入大门之际,不禁又抬头看一眼门匾。
标准的书匾字迹,写着安府二字。请人刻写的牌匾,一笔一画却好似刻在她心里。
“不知道小姐回来,里头乱的很。”小厮狗腿状说着。
“无碍。”安初萦淡淡说着,“把门关好,不用你跟着侍侯。”
“是,是。”小厮说着,连忙关好大门,退到一边。
安初萦缓步向前,从来没有觉得脚步如此沉重过,一步一景,放眼的皆是凄凉与悲伤。
亲人皆逝,六亲皆无,她并不信命,但有时候却不得不信。或许相命师说的对,她确实是命格不太好。
宝珠从来没有来过安府,对安府的事就更不知道了,老实跟在安初萦身后,连话都不多说。
四进的院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尤其是主人住的正房己经全部落锁,锁眼都己经生锈,召示着多年没人开启过。
“我记得,父亲在后花园里处书房……”安初萦自言自语说着。
她对父母没有太多印象,对父亲印象的最深的就是,她与穆枫的亲事。亲事好不好先不说,订的糊里糊涂,最后连男方是谁都不知道。
这些年来,她也是常吐槽。但是此时此刻,她能想到的只有父母的爱护。
幸好她是个穿越者,穿越之前己经是个成年人,有着成熟的思想。不然小小幼子经过病故,只怕是心病难医。
“小姐,你看这园中的蔷薇,开的真好看。”宝珠突然说着,安初萦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只想逗她高兴一些,别这么悲伤。
安初萦顺着宝珠的话看过去,心中顿生疑惑。满园苍凉之中,唯独内书房旁边的蔷薇开的美艳,而且看花枝走向,应该是有人打扫过。
看开门小厮的模样,肯定不是他做的。那还有谁,会来早己经没人的安府,只打理这几株蔷薇花?带着心中疑惑,安初萦脚步快了起来,大步走向内书房。
在她的印象里,父亲是很喜欢内书房的,连母亲也是,常来内书房看书。书房并不大,藏书似乎也不多,倒是收拾的很精致。
“这里的门是开着的。”宝珠说着。
安初萦看看院门,虽然十分陈旧,却是干净的,应该经常有人使用。
轻轻推开院门,眼前一切竟然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小院整整齐齐,连两边的爬山虎,好像也没有长大过,仍然与记忆中一样。
是谁,到底是谁,整理着书房的一切,而且为什么只整理书房?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开了。里面有人开门出来,四目相接的一瞬间,两人顿时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