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安初萦,她惊骇的几乎要合不上嘴。
杜俊,竟然是杜俊!!
“没想到苏二夫人今日归宁,打扰了。”杜俊微笑着见礼,客气而有礼貌。
安初萦仍然在惊骇之中,不自觉得上下打量着杜俊。
杜俊的长相太出色,足够让人过目不忘。只见他此时一身浅色着装,打扮清减,虽然说不上素服,打扮甚是朴素。
“你为何在此?”安初萦问,脸上疑惑更深。
在她的印象里,杜俊与安家绝对没有任何交集。就以年龄来说,杜俊今年不过十九岁,安家十二年前就家败了。
那时候杜俊不过七岁,就算本人早慧,以安南侯府的家教,也该在书房念书才是,断不可能放他四处乱跑。
杜俊拱手作揖,做出道歉的姿态来,道:“不经夫人允许,我私自跑来借书,是我不对。”
安初萦不理会杜俊的道歉,只是继续发问:“这间书房是你打理的?”
“我给了小厮银子,让他帮忙料理的。”杜俊微笑说着。
他是京城出名的花花公子,与女子说话从来都是轻佻无礼。此时此刻却是有礼有节,说话动作皆是恭敬而谦卑的。
安初萦看看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精致小院,看着杜俊道:“明人不说暗话,杜探花此举何意,何不直言。”
先不说安南侯府的家底买不买的起书,杜俊己经是探花了,翰林院的藏书就够他看一辈子的,哪里还需要来小小的安府借书。
就是安府真藏着什么孤本奇书,就凭小厮那模样,杜俊大可以直接拿走,拿回家慢慢读,或者直接让人翻抄。
有良心的呢,看完抄完悄悄把书归还,没良心的直接把书私藏了。安家只有她一个孤女,就算以后清点家里的东西,多几本书,少几本书,也不会知道。
“夫人误会了,我真的只是来借书的。”杜俊脸上笑着,显得十分真诚。
安初萦道:“小院被杜探花收拾至此,我能看的出先生的善意。我只是好奇先生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与我父亲认识吗?”
二十不到就能中探花,虽然比不过苏玄秋,但杜俊也是奇才一枚了。她的父亲只是两榜进士而己,名次稍微靠前些,除此之外,在京城他并没有任何名气。
若是别人这么做,还可以说是尊敬父亲的才学。但杜俊明明站的更高,他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更重要的是,父亲过世时,杜俊不过七岁,哪有机会有交集。就是两家交情,也从来没听人提起过。
杜俊,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夫人,您的误会了,我只是……”杜俊再次说着。
安初萦顿时拉下脸,打断他的话,道:“杜探花要是不执意不说,那我只等夫婿回家后,让他来问你了。”
如此躲闪,她定然是问不出来了。那就指望着苏玄秋吧,虽然杜俊很难缠,但她相信苏玄秋的本事,问出真相肯定没问题。
“这……”杜俊顿时皱眉,本以为安初萦好骗的,没想到她如此难缠,直接把苏玄秋搬出来了。
安初萦态度强硬,道:“我知道先生的善意,并不想与先生为难。只是此事,我一定要弄清楚的。要么你现在跟我说,要么你跟我夫婿说。”
杜俊轻叹口气,十分无奈,道:“请夫人入一观即知。”说着杜俊侧身,做出请的架式。
安初萦快步进屋,宝珠紧紧跟着,神情十分不安。男女授受不亲,安初萦偷偷来安家本来就不太合适,又巧遇京城出名的花花公子,不回避反而说话,若是传出闲话来……
安初萦大步进入,入眼的是一片安祥的暖意。
内书房并不大,三间正房全部打通的,正中摆着大书案,连上面的摆设都是原本的,不过却是打理十分整齐。
尤其是笔架上挂着的一只毛笔,她甚至还记得,那是父亲的爱物。十几年过去了,依然放在原处,好像连地方都没有移动过。
右边临窗前放着罗汉床,旁边床上摆着紫檀炕屏,墙上挂着挂瓶。虽然不是什么古董,却是父亲的爱物,经常赏玩。
清风吹来,吹动窗边纱幔,淡淡的薰香味道传来,是桅子花香。
一模一样,跟记忆里的模样,没有一丝的偏差。杜俊说他在看书,却没有屋里留下任何痕迹。
把书房如此收拾,就好像……原主人还在,随时会回来一般。
“这,这……”安初萦满脸惊讶之色,目光看向杜俊,眼中带着不可思议,“你与我父亲,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杜俊轻叹口气,却是从书案上拿起一本书,道:“是因为这几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