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甘宁的安排后,公孙续才提起彩头之事,他先问道,
“兴霸,你可知我军与其他军队有什么不同?”
甘宁答道,
“行令禁止,精锐异常,可称天下之先。”
“那兴霸你的手下,做得到这点吗?”
甘宁并非蠢人,已经明白了公孙续是说自己的手下散漫,他一向和自己这些手下,随性的很,如今公孙续对此显然没什么好态度了。
“主公,不妨直说,宁非是不明理之人。”
公孙续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的士兵,除却行令禁止以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们对百姓秋毫无犯。”
这话说的简单,古代乃至于现代军队,做得到的却没几个,兵荒马乱,乱世士兵对百姓而言,可能并不会比盗贼好多少,甚至遇上杀良冒功的,官兵比贼军还不如。
甘宁松了一口气,他笑道,
“将军可以放心,我这些弟兄,都是贫苦百姓出身,不怕将军笑话,哪怕是当年我还年少,在巴蜀当贼的时候,也是劫富济贫,从不为难平民百姓的。”
“嗯,我自然知晓,若你们是群欺辱百姓的贼人,我收都不会收你等,但我这里要求更加严格,不仅不能劫掠百姓,包括击败敌军,攻城之后,也不许劫掠豪户大户,包括物资,统一收纳,由军功处按功劳赏赐。
只有赏罚分明,才能服众,兴霸你说是不是。”
甘宁一愣,连世家大族都不劫掠,破城之后秋毫无犯,这种有些超乎他想象了,但见在场官员,皆觉得理所当然,他也没有多说,默然点头。
如鲁肃诸葛瑾见状也是连连点头,公孙续能如此强调军纪,关爱百姓,和他的政策一脉相承,可见真是一个仁君,如今哪怕收服将领,也不改自己的初衷,很是让他们欢喜。
公孙续见甘宁点头,但却并非多么服气的样子,他笑了笑,继续说道,
“兴霸,先前你也给我们讲了不少,你在益州劫富济贫的故事,大家也是解气,但我要说,你劫富不假,却济不了贫。”甘宁皱眉,
“主公,我们可真的给百姓发了很多财物!”
“财物是真,可富户的损失,他们不想着弥补吗?弱者挥刀向更弱者,他们不敢招惹你们,自然要从百姓口中,加倍夺食,一来二去,你们发的那些财物,真能济贫?”
甘宁,乃至于宴会上的其他文臣,都若有所思,公孙续见他们都在思考,干脆聊的深些,
“兴霸,我所说的秋毫无犯,绝不仅限于军队,青州治下,一切依法行事,只要不触犯法律,有违人伦,军人,官吏,就不会去打扰百姓。
正因为如此,百姓得以安心生产,或从事农桑,或去工厂做工赚钱,他们家中男子,见家中逐渐富庶,有了希望,便害怕外人再来破坏这份希望,因而参军,保家卫国。
而出身于这样家庭的军人,他们自己有家庭,政府不拖欠兵饷,自然也就不会劫掠其他人的家庭。
待我们打下新的地盘,百姓见我们秋毫无犯,自己再度安心从事生产,同时因为当兵待遇好,争相恐后的报名参军……
兴霸,你可知,我青州没有哪怕一个兵,是强征而来,你去过其他地方,不说兵役之事,强抓壮丁屡见不鲜。
当一家人都可以安心从事生产,当兵吃饷,军队不去劫掠,官吏不去打扰,焉能不富?
劫富不能济贫,但吏治清明,军纪严明,再加之研究农事,发明更好的工具帮助生产,百姓自然而然就能脱贫。
一般来说,我这里投效的新军,往往需要打散编制,磨砺性子,这样才能使其也军纪严明。
但你兵种特殊,手下皆是熟悉水性的汉子,所以我不会打散你们,但如今特别嘱咐于你,望你能不负我所托,改掉他们以前的性子。”
公孙续一番话真诚实在,甘宁心悦诚服,众人再度畅饮,直到入夜,才结束。
甘宁非常开心,酩酊大醉,公孙续命人将其送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