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这紫金山有狼,大人都不敢来几个,你来找小孩?”
周立寒本想甩脸子说没看见,但想了想,完全否定反而更显可疑。
“方才倒有个脑子呕撇咧的,好像骑马从崖顶摔下来啰。哝,摔死在底下——啊,那是你家小孩?”
拿刀人没再举刀,但依然眼神冰冷:“下面只有马。”
“那我哪个晓得,我就一打猎的。”周立寒叉腰,生气地指着另一个方向,“你们去那道瞅吧,那几声闹的,还以为狼来了嘞。”
中年人感激道:“多谢小兄弟指引,可否告知贵姓,若寻到我家小主子,我等必定好生酬谢。”
周立寒连连摆手:“这谢我受不起。山上晚间狼多,若过了今夜还找不着小孩,那八成是被狼吃了。不过也可以去锦衣所报个案,万一小孩没跌下山,锦衣卫还能帮你们找找。”
中年人再一拱手,拉着拿刀人朝她指的方向走了。
直到那两人背影消失在月光和丛林下,她方长舒一口气,又四顾一番,确认附近没有人了,才把那男孩从杂丛拉出来。
“拿刀那个,面相是典型的畲族人。”她喃喃着:
“但跟我客气的那个大叔,口音有京腔味道,虽然他已经有所伪装。大叔没露刀,但显然是头领。你小子是什么身份,要让一个京城人远道而来,专程追杀?”
男孩仍沉沉昏迷,无法开口回答。周立寒当然也没指望他说话,摸索着他的衣着。
外穿软甲,内着绸布;头束玉冠,怀揣玉佩。
“这刻的啥啊,四不像的动物。”她借着月光端详那玉佩的刻纹,揣进自己怀里。
“倒是块好玉,归我了,我可是你救命恩人,收块玉佩不过分吧?...软甲就一般了,里衣也只是老化的柞蚕丝......嗯?提花,贡缎…卧槽,宫里人?!”
周立寒吓了一跳。
贡缎无疑是只有宫里人才能用的,可宫里什么人会从北到南,跑千里之远来呢?
“哦!听说最近皇帝带着一群人到了建州行宫,纪念建州之战来着,那你也是随皇帝南下的宫里人吧?”她把手一拍,想起了缘由:“嗯,宫女太监穿的也是贡缎,差别在料子和刺绣上,所以首先排除你是皇子;但你有根哎,所以你也不是宫人......”
周立寒咕咕哝哝地推测着,左思右想都矛盾得很。
“算了,看你这半死不活的模样,我周小旗就大发慈悲,先把你带回去就医罢。”
瞪着男孩生了会儿闷气,她终是拣回破洞的麻袋说。
“看来这狼是非猎不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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