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姥爷和兄长的。”周庭霄乖乖地说。
周立寒把嫉妒摆在脸上:“我十岁的时候姥爷都没给我半句指点。”
“是你七年前自己说要当锦衣卫,心意已决,我才不敢阻拦。”周猎虎再次平静地戳穿外孙女。
周庭霄憋着笑说:“兄长从小志向明确,行之有道,无需姥爷指点,是给姥爷省心了。”
周立寒还挺受用,撇嘴道:“算你小子会说话。”
爷孙三人坐在屋外吃着月饼赏月,直到戌时中,周立寒方带着周庭霄告辞。
“我这个月的沐休不在中旬,今晚就只能赶回去,明早上职。”周立寒遗憾道,“这个中秋夜不能陪姥爷了。”周猎虎挺无所谓,“还有除夕和元宵。”
“姥爷你一点都不想我。”周立寒瘪下嘴,哼着鼻子走了。
外孙女和新的外孙消失在山夜中。周猎虎向来不担心,但如今又有些担心。
“又一场风雨要来。”良久,他对着圆月摇摇头,喃喃着,“这回怕是躲不掉了。”
秋闱结束翌日,周立寒请了下半日的假,带周庭霄去榕岩书院面考。
今日是榕岩书院招收新一批院试学子的日子,岩城许多人家的家户带着适龄男儿前来。
面考候场的时候,周立寒见到了一位面熟的冤家。
“哟,这不是咱们的周总旗么?”
阴阳怪气的招呼声传来。冤家正是上个月勾结吏目陷害周立寒吞钱,结果诬陷失败、反让自己获罪被贬的曾九坝,正面色不佳地盯着她,和她牵着的周庭霄。
曾九坝道:“早听说你不仅借机晋升为总旗,还喜得一算学奇才做弟弟。真是双喜临门啊。”
“多谢曾叔,”周立寒笑得客气,大人的仇用不着当着孩子的面表现出来,“曾叔也带儿子来入学?日后大家互相关照啊。”
“哪敢互相关照啊,”曾九坝却不领情,怪笑一声,“该是我求总旗大人,拜托令弟多照顾我儿子,对我儿子手下留情呢。”
怎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周立寒内心无语,曾九坝以为她会记着他算计自己的仇,让周庭霄报复在他儿子身上么?
“那倒也不必,”她仍是笑呵呵的,“毕竟这不是在等面考么。万一哪个没考上,曾叔就没这烦恼了。”
“周立寒!”曾九坝怒道,虽然对方没有直接说他儿子会考不上,但肯定就是这个意思!
“乳臭未干的毛小子,你以为当上总旗就可以骑在老子头上了吗!”
他嗓门一开,周围的父亲和孩子们都齐齐看过来。
周立寒看了眼曾九坝那无措的儿子,爽朗地再次笑笑:“曾叔,咱俩私人恩怨私下解决,甭叫旁人看了笑话,让孩子难堪不好。”察觉到周围人目光,曾九坝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过激,登时局促羞恼起来,“你都把老子羞辱完了,还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曾叔,你对我好像有什么误会。”周立寒觉得好笑,她装好人?
明明是曾九坝陷害她在先,如今却整得好像她是坏人陷害了他似的。
要不是顾及这里是书院,还有孩子在场,她非得跟这个姓曾的好好打一场嘴炮,再把他狠狠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