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成功让周庭霄止住了泪。但他听完不止有被解释和肯定的喜悦,还隐隐嚼出些潜在的意味。
青梅或上司,都不是至亲,都有加深关系的可能。
但至亲弟弟——
“我怎么会冷落你啊。”周立寒语重心长,令她暗暗震惊的是,此时自己心里,竟然没有诸如“在你家人来找回你之前我哪敢冷落你,我是不想要补偿了吗”之类的初衷想法。
她不确定他如今的情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受到之前她和陈瑰意、和乐台的流言影响。
不论现在的他到底在想什么,她都要预防他未来会想什么、可能会控制不住做什么。不论她日后是否进京为官,她与他之间若当真产生不应有的感情,都极有可能双向反噬,阻碍两个人的前程。
她赌不起。
周立寒说:“这样,我向你保证,不论未来发生何种变故,不论你我将来是否仍可居于同一屋檐下,我永远将你视作与血亲同等重要的至亲,我永远是你的至亲兄长。可好?”
这话由她说出,确实是她对他的保证。
可是周庭霄听到的,同样也是她对他的约定,和……约束。
周立寒,永远只能是周庭霄的,兄长。
而不会是他的其他人。
周庭霄听明白了,兄长到底在担心和遏止什么。
理智上他觉得这话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情感上他潜意识觉得有些挫败和失落。
但理智的情感上,他知道,这是他留住兄长的唯一条件和选择。
“好。”他遂擦干了眼泪,定定地与周立寒四目相对。
“一言既定,我们永远是至亲兄弟。”
周立寒终于露出释然的笑。
“来,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
白驹过隙,弹指之间,一百年里过去了三年。是时,远在京都的德文帝已驾崩一年,太子和瑾王的夺嫡争斗也随之落下帷幕——
太子继位,瑾王为摄政王。
而早在三年前被征调回京、协助太子夺嫡的乐台,如今作为新帝的堂舅兼得力亲信,已经位列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
一年国丧期过,新帝定年号为治宪。
而后册封后宫,除了将昔日太子妃封为皇后以外,其余侧室妾室,均只封在妃位以下。
只有一位周姓女子名列高位妃嫔,冠以封号,册为琼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