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寒问:“那可有与他存在利益关系的官员,或是有过节的仇人?”成麟也是正六品,与她平级或以上的官员军官,她没资格调其卷宗,只能问乐台。
“几乎很少,因为经历过‘大清洗’,他到如今都不怎么与人往来,更甭提结交利益。”乐台道,“都只是默默地在其位谋其职,不抢功不犯过,所以南城兵马司可以说是五城兵马司里存在感最低的。”
这样啊。周立寒稍稍放心些许,如此说来成麟应当不会帮韩裘、黄岐迫害姥爷,或者如果她需要他的帮助,也应当不会遭到拒绝。
“那他与副指挥黄岐的关系如何?”黄岐的卷宗上没有备注这点,她只能问。
乐台答道:“没特别关系吧,二人名为上下属,但实际上没啥联系,都各司其职。至于另一个副指挥,就是个官贵塞进去的关系户儿,虚衔罢了;再往下就......”
行。周立寒听完心里稍稍有底了,抱拳道:“多谢大人告知。”
走的时候她故作好奇问:“大人,您今天怎么怪怪的,见到我怎么像贼见衙役似的。”
昨天做了那什劳子鬼梦,今天见着本人能不心虚吗?!乐台嗨呀一声,用一件事掩盖这件事:“你小子最近成筛子了,自从韩馗案被你扭转乾坤以来,就陆续出现了弹劾你的折子。”
周立寒扬眉看他桌面:“哦?这些都是?都弹劾我些什么呢?”
“什么私闯民宅打扰乡邻、私挖东湖破坏环境、私收韩馗之贿帮他洗白......”乐台丢了几本给她看,“就跟在岩城那时候,姓曾的找你茬一个样儿。”周立寒无聊摊手:“看您本来也没打算告诉我,所以应该不用在意?”
“开玩笑,怎么说我也是皇上小舅子,北镇抚司千户。”乐台傲娇地瞋她,“这点事儿为兄要是兜不住,哪敢喊你上来啊?这些无关痛痒的折子,且不说我扣得住,便是呈上去,陛下也不会真拿你开刀,甚至能更记得你一些。”
好家伙,还能这样。周立寒豁然笑道:“那就有劳大人多多担待,卑职感激不尽。”
乐台盯着她的笑颜一刻,移开眼睛道:“行了,解决你的麻烦去吧,我忙着呢。”
“是,卑职告退。”
周立寒离开不久,池仵作端着一叠奏折抄写本进来了。
“哟,咱们池大仵作又忙完了。”乐台侃他一嘴,“谢你啊,还帮我把东西拿进来。”
协助验尸破案之外,池仵作算得上是乐台的文秘和师爷了。
“最近弹劾周大人的折子可多。”池仵作帮他整理桌面道,“怕是有什么人在背后针对他。”
乐台笑得嘲讽:“还能是谁?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自然是两个儿子都保住没死的白眼狼韩尚书呗。”
“所幸周大人也只有这一件事可供钻研的。”池仵作淡笑,“喔,不过最新抄来的一本弹劾他的折子....内容有些迥异。”
乐台不耐烦地接过那本折子:“能迥异到哪儿去?连弹劾他二十一了还没成亲的折子我都见过......啥?检举周立寒是十一年前的通缉犯韩黎??真是离谱他娘给离谱开门了!”
他正要生气地把折子丢地上,池仵作忙拦住,“正因为过于离谱,所以反而值得注意。大人您看到最后,上面写还有证人——”
韩尚书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