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也径直背过身走去。
周立寒终于脱口而出一个勉强合适的称谓:“母妃——”
周蕾冬脚步一僵,微微侧首道:“哦,对了,今后替本宫照顾好父亲。”
随后便加快脚步隐于内殿的帷帘之中,生怕再听到她说一个字。
“......,”周立寒怔怔望着娘亲那道风韵仍存的倩影消失,唰地就酸了眼睛鼻子。
明明,她和娘亲如今只有一步之隔了啊。
明明,娘亲伸手就可以扶到她,她也伸手就可以投入娘亲的怀抱。可这一步之隔,如今究竟为何成了一步之遥?
......
......
周立寒在宫人的指引下麻木规矩地离开皇宫。
马儿御风已经等她等得睡着了,被她轻轻抚摸头耳的时候呢喃了两声,睁开眼见到是她,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便用鼻子轻轻拱了拱她的手。
“御风,走啦。”周立寒对它笑了笑,“咱们没事儿啦,走,回家。”
脑子里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一片混沌,一路吹着习习夜风,也没能将思绪吹得清爽几分。骑马晃到周宅,只见里面厅堂灯火通明。
周立寒走进去,发现不仅周猎虎坐在桌边吃着炸花生等她,还有给周猎虎传完圣旨的乐台、担心了一晚上的连氏,以及不知从哪儿听来消息的陈瑰意,甚至......还有受伤本该昏睡着的周庭霄。
“嚯,怎么大家都在啊。”周立寒瞬间打起精神,扬眉笑道,“真没想到这点儿私事让你们如此挂怀,我实在是...咳,多谢大家关心,今晚一切顺利,平安渡劫。”
一时间内,无人接话。
所有人都只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最终还是周庭霄先有些四肢不协调地走上来,紧紧握住她的手。
“宫里发生的事,乐大人都告诉我们了。”他轻声道,虽然他眼里的情绪极其复杂,但现在不是他单独诉与兄长自己思绪的时候,并且也正因如此——他看得出兄...长姐的笑容之下,藏了多么杂陈的情绪。
“兄长能摆脱如此困境,实在不易,值得大喜。”他也展开笑颜说。
陈瑰意也像终于上了发条似的,这才连连点头附和:“就是啊!你这出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呃,也不是,反正就是完美逆转翻盘,简直是古言权谋文的女主!”
乐台比在座所有人都更了解治宪帝,他担心的是自己走之后寝殿里发生的事:“我离开之后,你那边没再发生什么吧?陛下有没有留你和贵妃娘娘单独说什么体己话?你们说什么了?”
“陛下是有这样,但娘...贵妃娘娘没多与我说什么。”周立寒安抚一笑,“就交代我赶紧回来,今后替她照顾好姥爷...呃,师父。别的就没有多说了,毕竟不能影响陛下就寝么。”
陛下就寝。大家听到这四个字,一下子又沉默下来。但凡周立寒真的只是皇帝与琼贵妃的义子或义女,真的只是周猎虎的徒弟,大家也不会这样动不动就沉默,反而会皆大欢喜。
可现实......
这多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