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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来临

1个月前 作者: 又菜

“……他一定饿坏了吧。”祝尧感慨。

但当他转过身准备收拾餐盒的时候,忽然发现对面的那个老犯人的餐盒一直摆放在原地。

以往每次吃饭狼吞虎咽的老犯人这次怎么不见踪影。

他捡起饭盒,往里面看去,没有动静。

亚当斯伯爵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以后可以少领一份饭了,狱警们没告诉你他已经死去了吗?”

“死了?”祝尧有些惊讶。

“感染,他什么都吃,”亚当斯摊手,“人肉,虫子,老鼠……病毒在他体内待得太久了,终于按捺不住将他带走了,我猜他的脑袋里一定爬满了寄生虫。”

亚当斯伯爵摩挲下巴仰天思考。

祝尧打了个冷颤,“太恶心了。”

“所以人一定不要吃生的啊,长了手和脑子还茹毛饮血不就是野蛮人吗。”亚当斯意有所指般。

从隔壁飞过来一个纸团,里面包裹着石头,狠狠砸在亚当斯头上,痛得他哀嚎一声。

“嗨!我之前还给你酒喝,你居然这么对待我,快把酒吐出来!”

赛罕那边一片平静,亲眼看着他从墙上扣下来一块石头包进纸包里的祝尧目瞪口呆。

他没看满口抱怨的亚当斯伯爵,两步跨到赛罕牢前,双手握住栏杆问:“你是不是能听懂我们说话?”

赛罕这时候的眼睛清澈极啦,他没看祝尧的脸,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祝尧狐疑的抓了抓脑袋。

亚当斯伯爵懊恼的说:“我还以为他是什么单纯的人呢,蛮族的人果然凶悍!”他从角落里找出来之前祝尧慌乱中扔到他牢房里的药膏,默默的给自己额头上的鼓包涂上。

空气中越来越湿润,河边泥土的咸湿气息涌进来。

“雨越来越大了。”祝尧说。

“是的,约撒尔正值多雨的季节,以往里恩河的水甚至会漫进监狱,犯人们还得自己手动排水。”亚当斯伯爵说。

雨声隔着墙壁都听得清楚,祝尧皱起眉头。

有水从排水口漫进来,也许里恩河的水已经涨到路面了,这样下班回去可能十分费劲,祝尧叹气。

***

约撒尔东面,阿瑞斯山的圣殿之上,大片的乌云凝结,雨水以倾盆之资倾泄而下。

赫德森指尖夹着雪茄,站在阳台上,眼睛深沉的望着天空。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赫德森对这串脚步生太过于熟悉,以至于他不用转身就知道来人是谁。

“你在想什么?”那脚步在身侧停下。

赫德森偏头,他此时穿着白色圣袍,看向教皇弗吉尼亚。

“雨真大啊……”他说。

弗吉尼亚温和的笑笑:“我还以为许久不见你会对我说些其他的话。”

“说我怀念我们曾经作为主仆的日子?教宗,我们之间太熟悉了,就不要这么虚以为蛇了。”赫德森将烟灰弹在窗台上。

赫德森最开始成为骑士时,在一众等待贵族挑选的骑士中并不显眼,那会他太瘦小,没有力量,就连长相也不讨喜,所以没有少爷小姐愿意挑选他。

在骑士中,能被允许跟随贵族是一件荣誉的事情,赫德森看着那些人从自己身前走过,失落又失望。

直到最后,他依然没被人带走,就在以为只有他没被选择时,一个同样瘦弱的男孩站在他面前对他伸出了手。那就是弗吉尼亚。

事后他才知道,原来弗吉尼亚是教皇的孩子,可他却是亚马蒂斯家族中最不起眼的孩子,被称为永远最不可能称为继承人的孩子。

但当时,两个同样瘦弱的男孩成为彼此的选择进行拥抱的时候,赫德森抽泣起来,弗吉尼亚拍着他的背说:“即使我们都是不被看好的,但是还没到结局呢,胜利者的路程不可能一帆风顺。”

就是这样不被看好的两个孩子在之后的数年里开启了他们的时代。

“教宗这个称呼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不太习惯。”弗吉尼亚叹息,“你还在因为那个女人而记恨我?”

那个女人,哈,她在他那里居然连名字也不被提起。

“那是个意外,她消失的无影无踪,派出去寻找的士兵说他们只看到一具被狼啃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我也十分难过,但是你知道,我到这个位置上多么不容易,直到现在,亚马蒂斯家族也没有完全掌握到我手里。”弗吉尼亚悲伤的地说。

他儒雅的面孔上是赫德森无数次看见过的熟悉的虚伪,那是曾经他在政治场上对别人露出来的,现在终于用到他身上了吗。

“别说了,我如今只是神学院的校长,帮不到你什么,不要再对我剖白你的那些感情,你已经成为了教皇,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赫德森将燃尽的烟头扔进外面的雨幕中,在大雨冲刷的声音下,弗吉尼亚按住赫德森的肩膀。

“我需要彻底掌控亚马蒂斯家族,我要让神国成为教皇国,没有权力能与之抗衡。”

他目光深沉:“我需要更多秘金!打造一支无敌的军队,你是最强大的骑士与将军,战场上的刽子手,只有你能帮助我完成这一切。”

赫德森耸肩:“现在已经不是年轻的时候了,弗吉尼亚大人,我的手每天接触学生们的档案,这么多年来都没再接触过武器与士兵,奥古斯特不是你中意的骑士吗?总要给年轻人机会。”

“不,”弗吉尼亚斩钉截铁,“我最相信的只有你,在火车上的秘金运送到我们面前的时候,你的眼睛里明明冒着光芒,那才是真正的神的产物,而能操控秘金,触摸真正的神国大门,是我们梦寐以求的!”

没错,当黑色的火车呼啸着运送所谓来自天国之物的时候,他的心就在隐隐颤抖,直到车厢门打开,里面被封禁的铁箱和数个战士的尸体呈现在面前的时候,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被铁箱里的东西所吸引,咆哮着要触摸它。

赫德森叹息:“你总是能精准的摸清我的软肋。”

“谁让我们是彼此最忠诚的朋友呢?”弗吉尼亚微笑。

赫德森敛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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