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嘿,亲爱的,怎么感觉你傻乎乎的,没睡醒吗?”
女子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睛,面色有些绯红:“你这什么反应,见到我开心疯了吗?瞧瞧你现在的眼神,差点就让我以为,你也喜欢我呢……明明几天前某人还板着脸叫我滚蛋。”
那双眼中的嗔意让卡塔库栗慌乱起来,以往的梦境里,她并不会与自己交谈,可是今天的梦却大相径庭,他只得硬着头皮回道:“母亲已经定下了婚礼事宜,再与你纠缠,不合适。这本身也是对你的不负责。”
秦山呆了一瞬:“你今天的确有些奇怪,这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真让我受宠若惊。”
卡塔库栗苦笑起来。
这个梦的确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
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去诉说,若不是在做梦,恐怕他连与那人交谈的资格也要失去了。
他不愿如此。
“……我不能让你待在我身边,可是我……”他垂下头,目光只盯着她交叉的双手:“我只是有个私心:至少请你,在我梦醒前别离开,可以吗?”
秦山嘴巴张大成一个圆:“你你你个死木头居然也会说情话了?喵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哦太阳还没出来呢。”
他愣愣地望着秦山,仿佛无法理解她言语的含义。
“是你,一声招呼不打就擅自闯进我的梦,又随便抛下我不管。我求过你,挽留过你,可你总是自作主张地离开,”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颓然,略一用力便将秦山摁在松软的床铺上,不由分说的欺身而上,“别把我的梦当作是你的玩物,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秦山惊讶地看他,良久她咯咯笑起来:“我很高兴你能梦到我,不过——你不会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吧?”
她的手覆盖在他的脸侧,温柔地抚摸:“先把窗户关上吧,亲爱的。雨越来越大了。”
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操纵他站起来,跌跌撞撞甩上窗户。他感觉自己有些头重脚轻,扶着窗棂喘息片刻,他再度扭头望去,那人仍然半支着身子依在床上,白皙的手指勾了勾:“过来,亲爱的。”
卡塔库栗眼睛瞪大,难以置信地靠近她。“你是不是喜欢我?”金色的眼睛里流光闪烁,“快说你喜欢我。”
他哆嗦着嘴唇,许久也没能吐出半个字。肢体一阵无力,从未触碰过地面的双膝,却在今天跪倒在她的床前,他终于道:“……你不该来的。”
一只手伸到他眼前,他视若珍宝地接住。
那手指在他掌心挠了挠,就像在他心房里伸进一把钩子。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句话,快说,快说。”
他情迷意乱地望着秦山,那眼神里带着哀求,又夹着胆怯,那不该是一个霸王色拥有者该露出的眼神。可他就这样跪在她身前,恳求着她,又渴望着她。
卡塔库栗张了张嘴唇,几乎就要吐出他最卑微的心意,手臂上却突然落下一件东西,他的视线下意识扫过去——
松松垮垮的粗毛围巾,不知何时,已经落下一半了。
他猛地收回手,捂住那沾到雨水有些潮湿的围巾,发疯般缠在脖子与口鼻处。他缠得那样紧,甚至勒红了脸颊,难以呼吸。
她还在看着自己,她一定是注意到了。
卡塔库栗喘着粗气,血红的双眼一转不转地盯着女子的表情,似乎那将是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
请别看我。我恳求你。
请不要直视我。
什么也不要说,好吗。
没有人能见到我的脸,我会将他们全部杀死。
可我不敢伤害你。我不能这样做。
所以,可不可以请你,也不要伤害我。
女子站起来,轻飘飘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摇摆。她伸出双臂,揽在他的腰际,脑袋低下来,耳朵对准他心脏的位置。
扑腾扑腾,震耳欲聋。
她已经得到答案了。
那双手却一路上移,停在他头颅两侧。
卡塔库栗绝望的抓紧围巾。
她到底想怎么样。
突然间,那双手将他的头颅向下一拉,女子踮起脚。
湿漉漉的吻落在他的眼睛上,片刻后离开。他狂乱地眨动睫毛,不敢看她。
女子叹息:“没想到十八岁的你居然会如此青涩……简直像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
她又落下一个吻。
“可我还是对你着迷得不得了,亲爱的。”
卡塔库栗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看着面前的女子抽出一条丝带,蒙上双目,又看着她伸出双臂,摸索着坐回床上。
她优美的身体曲线陷在蓬松的被褥中,带着彻底的引诱之意。
她呼唤他:“今夜还有时间,对不对?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你可以放松些……你最好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亲爱的,我相信你是一名生理机能健全的男性。”
一只手落在她胯骨的一侧,拍了拍。
卡塔库栗颤抖着屏住呼吸,缓缓上前。
他弯下腰来,隔着围巾,小心翼翼地、略带虔诚地亲吻秦山光洁的后背。
但最终,他将她拥进怀里的时候,那条围巾已经躺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