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罗江峰一行人离开了江岳派,汪海峰便日日无精打采,整日坐在门外茅亭边的石阶上,玩弄着茅草,望着外面。陈仇峰却一如既往的天天前往南宗有的那几亩耕地,忙得像个农夫。管家刘伯似乎是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整日和老黄斗嘴,互相推搡着扫帚,都不想干活。唯独姜晓峰觉得好奇,天天往这山里钻,偶尔还有些野货。只要在这山里打到野兔,那刘伯最是开心,总是小跑过来接过野兔,就想象今晚可以开荤了,老黄却总是阻扰,说得留一些熏成腊肉,以备以后食用,两人总是争执不断,姜晓峰特别爱看这两老头为了一只兔子争辩,每次都笑眯眯的合不拢嘴。
话说这一日,姜晓峰象往常一样从山里提溜着一只野兔,正美滋滋想象着刘伯和老黄之间的“稷下之辩”,因为上山比较早,走了大半日路程也有些困乏,就想着山脚有个亭子,正好边上就是溪流经过,喝上一口正宗岳麓山的清泉,躺在林间小路旁的古香古色的亭子里。这亭子也不知道是哪年修建的,反正有些年岁了,再往前就是历史悠久的岳麓书院,每次路过这都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不过姜晓峰是最不喜欢圣贤书了,所以对那书院是毫无兴趣。
沿着小溪向山下走去,不久就看见了那亭子,今日的亭子居然有个小姑娘坐在上边,平日亭子里虽然偶尔也有人,但是大多都是山下书院里的学子三五成群的来此散心,这独自一个女子还是头回看见。姜晓峰本来就是极爱热闹之人,捧起一口清泉一饮而尽,就准备下去看看热闹,是谁家的女子独自在这。待得走到近前,姜晓峰捂了捂嘴巴,这不是师姐却是谁?但见汪海峰一个人低着头,坐在那亭子旁的石墩上,望着地上,痴痴发呆。姜晓峰蹑手蹑脚的悄悄走近,想瞧瞧师姐在那干嘛,谁成想一个不小心,踩到一截断竹,发出咔嚓一声。汪海峰显然是被断竹之声惊起,看向这边,道一声:“谁?”
“师姐,是我!”提着一只野兔的姜晓峰一边摇着手,一边怯生生的走了出来。
“哎呀,好你个姜晓峰,你躲在这里做甚?来多久了?”汪海峰厉声道。
姜晓峰右手双指伸出,高举过头顶,说道:“我发誓,我刚到这里就被你发现了!绝对不是有心躲你啊!”
“哈,还说不是有心躲我,你若看见了我,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汪海峰问道。
姜晓峰耍无赖道:“我都对天发誓了,师姐你还不信我啊?”
汪海峰哼了一声,也没特别在意了,姜晓峰也感觉道师姐这几天仿佛心事重重,突然,汪海峰拍了拍身边的石阶,说道:“过来陪我坐一会吧!”
姜晓峰挨着汪海峰坐下了,转身去看汪海峰那既好看的大眼睛,这双眼睛不仅大,而且十分清澈,只是如今看起来好像还有一汪秋水。姜晓峰问道:“师姐,你刚才哭过?”
汪海峰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咬着嘴唇,半响才说出:“姜师弟,你是不是和大师兄一起联合起来骗我,其实爹爹早就死了。你们什么都不说,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爹爹平日最疼我了,如果他还活着,他没有理由不同你一起来,如果伤得很重,如果有人在追杀他,爹爹是绝对不会让你来找我们的,他也会担心你的安全,姜师弟,你说我说得对吗?爹爹就是已经死了!”说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