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你们帮,爷爷不会害我的。”我摇头。
爷爷含辛茹苦把我养这么大,又很疼我,我不能因为外人几句话,就去怀疑爷爷。
也许正如爷爷所说,我会是九阴之体,只是个意外。
秦少轩劝不动我,没再说下去,他走到门口,似想到啥,顿住了脚步。
“那晚的鬼,是陆缙施法引来的,你得小心这个人,他好像很恨你。”
我知道秦少轩指的是野外草丛出现的鬼,原来陆缙不甘心,偷偷跟踪我们,想寻机杀我。
“嗯。”我淡应道。
秦少轩从身上拿出一块刻着‘秦’字的玉牌,不由分说地塞到我手里。
“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的帮助,可以拿这个玉牌,到秦家找我。”
“我不要!”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出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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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和疯道人为了不惊扰村民,到外面打斗了。
等到半夜,他们也没回来,秦少轩出了我卧屋后,也离开我家了。
我很怕他们师徒联手害爷爷,疯了似的,在村里村外,到处找他们。
找到天亮,我也没找到他们的影,村民们都起得很早。
有人见我失魂落魄地走在村间,对我指指点点。
我恍若不知,回到家后,呆坐在院门槛上,怔看着前面的路,想等爷爷回来。
陆续有几个邻居过来问我咋了,我都摇头不语。
一夜没睡,又从早上、枯等到中午,就在我支撑不住,快昏厥时,爷爷脚步蹒跚地回来了。
“爷爷!”我见到爷爷满身伤,眼泪狂涌而出。
“阿音,爷爷回来了。”爷爷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从这天起,爷爷伤好之后,变得很沉默,疯道人也没有出现。
我不敢问那一晚后面发生了啥事、爷爷他们去哪了。
可能是我脸上的忧色太明显,这天午饭后,我刚准备收桌子时,爷爷叫住了我,“阿音,先不忙,爷爷有话和你说。”
“爷爷,啥事?”我走到爷爷面前,问道。
“阿音,那晚的事你都听到了,对吗?”爷爷语气略显忧伤。
“爷爷?”我惊住了,原来爷爷早就发现我在偷听。
“你有啥想法,今儿咱们把事情摊开,免得造成隔阂。”爷爷道。
“爷爷,我——”我不知所措,一时不知该咋说了。“阿音,爷爷很怕被你看不起,毕竟爷爷做错了事、对不住庆山…………”
爷爷悔不当初,说他当年喝多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敢告诉疯道人,直到疯道人的妻子主动找他、说她怀了他的孩子。
“袁家被屠,我找到你爸,不想骨肉分离,只好带他躲到这里。是我太自私、太懦弱了,庆山都找到这里了,还妄想隐瞒下去。”
爷爷说得老泪纵横,我头一次见爷爷这样,很难受。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在我心里,爷爷不像是这么没担当的人。
“爷爷,你别难过了。”我不知该咋安慰爷爷。
说实话,我不赞同爷爷的做法,更想问关于九阴之体的事,但我不敢。
爷爷说了很多话,比这几天加起来都要多。
我忍了忍,还是问道:“爷爷,那晚你们去哪了?”
爷爷怔了一下,才缓缓道:“去你爸的墓地了。”
我爸当年被女鬼捉走后、至我出生,都没出现过,算是死不见尸了。
后来,爷爷给他立了一个衣冠冢,我该想到的,不管我爸是不是疯道人的亲生儿子,他都会去看看的。
“爷爷,你知不知道凶手是谁,为啥要屠尽疯道人全家?”我又问。
“为了一件东西,至于凶手,我不知。”爷爷眸色一黯。
“是啥东西?”我心一紧,直觉告诉我,这东西可能和鬼棺有关,也许和九阴之体………
“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爷爷不肯再多说了。
殊不知,日后,这东西会给我的生活,造成翻天覆地的变化,爷爷也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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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说开了,我们祖孙之间,依旧似多了一层我不敢捅破的隔膜。
我一下子成长了很多,想了很多事,知道自己不能总待在村子里。
当然,这个念头,我不敢让爷爷知道。
一个月后,许久不见的杨大妞回来了。
她如乞丐一样狼狈,据说是一路乞讨回村的。
我听到消息,本想去看她,可想到她当时的态度,又按耐住了。
其实,我刚回来那会,杨大妞的养父母找过我,询问杨大妞的事。
我不敢说实话,只说当时我们被捉到不同的地方、不知道杨大妞的情况。
如今,杨大妞一回来,以往对她很好的养父母,突然翻脸,把她关了起来。
村民们都说,她养父母当初收养她,是为了让她嫁给他们的傻儿子。
杨大妞被捉走那么久,肯定被人糟蹋了,汪家人露出真面目,逼她和傻子结婚。
我很同情杨大妞,却不想再去管她的事,怕反遭她怨恨。
“阿音,跟爷爷去一趟廖家村。”爷爷在门外喊道,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应了一声,赶紧从屋里出来,见爷爷拿了褡裢,在院子里等我了。
前两天,廖家村、也就是大姑家所在村子的村长,请爷爷去看事。
经历过太多事,如今我下定决心,要好好学本事。现在,爷爷每次给人看事,我都会主动跟去,看得认真、学得也认真。
但我竟觉得爷爷好像有意保留一样,让我很苦恼。
这会,我坐在牛车后面,问爷爷,“爷爷,廖家村的事,难不难办?”
爷爷皱着眉头,沉声道:“难!”
能让爷爷说难的事,难度肯定不是一般的大,还没到廖家村,我的心就提了起来。
牛车快出村子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冲到路中央,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一看,居然是杨大妞的弟弟杨晓笙。
自从他被邻村人收养后,就很少回村,这次回来,肯定是为了杨大妞。
不过,他挡我们的路干啥?我问,“晓笙,你有事?”
没想到,杨晓笙扑通一声,朝我和爷爷跪了下来,“谭师傅、阿音姐,求你们救救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