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放着一只绘着奇怪图纹的铁皮盒子,还上了锁,不知盒子里放了啥。
我平时换洗的衣服是放在炕柜里的,这箱子装的都是些厚衣服,因为颖川市的气候比我们这里低。
所以,我得带些厚衣服,而这箱子,我很久没打开过了,也不知啥时候多了一只铁盒子。
楼湛天蹙眉,他也不知道铁盒子的事,淡淡道:“应该是你爷爷留给你的,打开看看。”
我指了指上面的锁头,“锁着呢。”
楼湛天伸手、往锁头上轻轻一碰,锁头就啪地一下、应声而开,我迫不及待地掀开盒盖。
我一看,瞪大了眼,里面居然放了一把尖长的桃木刀,盒底还垫着一层红彤彤的百元大钞。
“这、这………”我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见过最大面额的不过是五十元。
毕竟,我们这里的人大多不富裕,平时花用的都是小面额的钱。
爷爷比我想象中有钱,我知道爷爷的钱大多存在信用社里,也没见他去取过。
估计这盒子里的钱,是爷爷备在家里的,他咋突然把钱放在我的箱子里?
“你爷爷给富人看事,最少数万起价。”楼湛天不以为然道。
他说当初到陆家看事,方翠兰就付给爷爷五十万酬劳。
我顿时不知该说啥了,原来干爷爷这一行,这么赚钱,可爷爷还这么节俭。
后来,我才知道爷爷虽赚得多,花用的也不少,因为朱砂、制符原纸等物贵得离谱,更别提法器了。
爷爷身处小地方,收费算很低的,不然,以他原来的身份,数万元是请不起他的。
“爷爷咋留这么多钱给我?”我翻了下盒里的钱,发现最底下还有一封信。
我急忙把信打开,看完信的内容,郁闷得无以加复,爷爷果然很了解我。
他料想我等不到他回来,会去找他,便留了铁盒子在箱子里,我要离家的话,肯定会开箱拿衣服。
信里,全是爷爷劝我不要去的话,大概是怕劝不动我,就留钱给我,和一把防身用的桃木刀。
我更不安了,感觉好像爷爷怕以后都回不来,才留这么多钱给我。
楼湛天看懂我的心思,没点破,只拿起桃木刀,似无意道:“这桃木刀,是用千年桃木所制,比你爷爷用过的任何一把都好。”
桃木又叫‘降龙木’、‘鬼怵木’,还有‘仙木’之称,能驱邪制鬼,自然是年份越久越好。
百年桃木都稀贵难求,何况是千年桃木?我从楼湛天手里接过,奇怪道:“你能碰桃木?”
按理说紫符能伤到楼湛天,千年桃木肯定也能,可他拿了却没事。
“再好的桃木未认主、开刃之前,也和普通的木材无异。”楼湛天说道。
他让我用桃木刀割手,这样既开刃了,也能以血认主了。
随后,我继续收拾行李,出门在外,要用钱的地方肯定不少。
我在铁盒子里拿了一些钱,剩下的,找了个地方藏好。
因担心家里遭贼,我留了小黄看家,现在小黄越养越像条狗了,最大的作用就是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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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川市离我们这里很远,就算楼湛天用鬼术护送我,也用了足足两天的时间。我们晚上八点多、才到归云山下的一个小镇,一般在这地方,天一黑,普通人是不会出来走动的。
因为归云山别名墓山,自然邪乎,听说一入夜,便有鬼魂环山乱飞。
这些鬼魂都不会伤人,所以,来这里的玄门中人,没有将它们消灭。
“先找家旅馆住下,探清情况,再上山。”楼湛天说完,就回小木牌里了。
这小镇,旅馆不多,我问了几家,居然全住满了。
住的还都是玄门中人,他们全是来夺鬼棺的,加上已经下墓的几批人,来的人非常多。
这样一来,我更加担心爷爷的安危了,狠不得能立马上山。
可我还没搞清楚情况,不敢太鲁莽,本想找秦少轩问一问,但我不知道他在哪。
我又找了一会,来到一家名叫‘庆田’的旅馆。
“老板娘,还有没有房间?”我问老板娘。
老板娘瞥了我一眼,不耐烦地挥手道:“哪还有空房间,早就住满了。”
我有些失望,要不随便找个地方将就?
老板娘见我要走,似想到啥,从柜台出来,拉住了我,“哎,小妹妹,只有你一个人?”
“是啊,咋啦?”我抽出自己的手,觉得莫名其妙。
“你有没有这个?”老板娘搓着手,贪财本性暴露无遗。
我以为她刚才觉得我没钱,才说没房间的,就说:“没钱,谁会来住旅馆啊?”
老板娘笑容愈大,压低声音道:“有就好,其实还有一间,一天二十。”
最近房间紧张,一天二十元也不算贵,况且,目前只有这里有房间。
我也就同意了,老板娘生怕我反悔似的,让我先把房费付出了,才带我去房间,
老板娘把我带到二楼最后一间、204号房。
一踏入房里,我就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死气,心知肯定死过人。
“老板娘,这房间好像不对劲啊。”我奇怪道。
“胡说啥?这房间好得很。”老板娘的脸色略显不自在。
“住你的,闲事莫管!”楼湛天开口了。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说啥,只是心里毛毛的。
想到床上可能躺过死人,我就把被子、床单撤掉了,剩下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等睡觉时,拿件衣服来盖。
洗完澡,我想到外面熟悉地形,楼湛天没反对。
我走出旅馆不远,见空旷的田野处、死气突冒,全往归云山的方向涌去。
“吼吼……………”
突然,连绵的鬼吼响彻天地,不断回荡在归云山下。
这道吼声,像是一个导火索,引出了漫天鬼怪的吼声。
在我看到的世界中,整个小镇都被一片黑气裹住了,好像是一层结界般,连月光都无法照射进来。
很多玄门中人都从旅馆跑了出来,全往归云山的方向跑去。
“湛天,是咋回事?”我忧心道,归云山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妙,也不知道爷爷咋样了?
楼湛天顿了一会,才告诉我,他在世时,就听过归云山最大的墓、墓主是民国年间,一个叫赵隆渊的道士。不过,那时候,楼湛天并没听过赵隆渊得到鬼棺,想必他藏得很紧、死后又当成陪葬品随之下葬。
“去看看。”楼湛天道,这里玄门中人太多,他没现身。
我混入人群里,来到归云山脚下,往山上望去,顿时,我被吓住了。
整座山全被鬼气笼罩住,鬼魂四处飘窜,人吸多了鬼气,对身体有害,爷爷被困在墓里那么久,又没吃没喝的。
我越想、心里越难受,忍不住问楼湛天,“我现在能上山吗?”
楼湛天声音一冷,反问,“你看有谁上山了?”
经他一说,我才发现其他人站在山脚下,都没上山的意思。
到底是咋回事?我想找个人问问,可没人愿意理我这个年纪小、又长得丑的丫头。
我有些沮丧,都说玄门中人大多很正义,现在看来不是。
就在我不知该咋办时,有人在远处喊我。
“谭音!”
“小丫头!”
我听到声音很熟悉,急忙转过身,竟是秦少轩兄妹,还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男女。
秦少蓉看到我,高兴地冲了过来,“谭音,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秦少轩没告诉她,不好说是来找爷爷的,随口道:“我是来凑热闹的。”
刚说完,就有人发出嗤笑声,他们一行人,加上秦少轩兄妹,共有四男三女。
笑的是一个浓眉大眼、身穿苗族服饰的少女。
站在苗女旁边的是一个长得温婉动人的少女,她则冲我露出友善的笑容。
“哼!”秦少蓉重哼一声,并狠瞪了苗女一眼。
苗女大概是忌惮秦少蓉的身份,冷着脸没吭声。
我懒得理她,倒是秦少蓉凑到我耳边,低声跟我说这些人的身份。
原来那个长相温婉的少女,就是秦少轩的未婚妻,名叫诸葛婉云,而苗女叫阿瓦丽,是她的朋友。
另外三个少年,一个是秦少蓉的堂弟,其他两个是诸葛家的人。
至于秦少蓉,她自然是跟秦家来,上次秦少轩亲自送她回家,不知和她爸说了啥,她爸不再提要她和陆缙订婚的事。
这次,她因着好奇,就一起来了,碰到了另走一路的秦少轩和疯道人。
正巧,诸葛婉云也跟家族的人同来,她一直很喜欢秦少轩,找了借口,和他住在同一家旅馆。
“你别管她们,看着就讨厌。”秦少蓉说道。
看来她很不喜欢她未来的嫂子,说这话的声量不小,让诸葛婉云她们听个正着。
诸葛婉云脸色瞬僵,很快又恢复常色,还拦住要找秦少蓉理论的阿瓦丽。
对于他们世家的事,我不想掺和其中,只想知道与归云山有关的事,便问秦少轩,“秦大哥,咋没人上山?”
沉默许久的秦少轩,开口了,“自从墓室坍塌后,每晚都会有鬼吼声。”
他告诉我,墓口被封死了,没人能下墓一探究竟。
赵隆渊的鬼魂可能被扰醒了,每晚都会吼上一会。
我问秦少轩,咋会传出赵隆渊的墓里有鬼棺的消息。
秦少轩说,最开始是几个盗墓贼、去盗墓时,破坏了赵隆渊生前布下的机关,牵引到鬼棺、令鬼棺散发出特有的鬼气。恰巧,被两个路过归云山小镇的玄会、会员察觉到了。
玄会是由玄门中各门派的高手、组建的协会,会中有规定,不管是哪个会员,一旦发现鬼棺的下落,必须上报。
会里的人又不少,消息就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出去了。
“真的没办法下墓了?”我着急道,不敢想象爷爷和一只修为高深的老鬼、一同待在墓里会咋样。
秦少轩沉吟了一下,说道:“也不是没办法。”
“秦少主,事关重大,哪能随便告诉一个外人?”阿瓦丽突然道,打断秦少轩的话。
我分明看到诸葛婉云给阿瓦丽使眼色,阿瓦丽才出声的。
秦少轩脸色一沉,正要说啥,秦少蓉就忿然道:“谭音是外人,你就不是吗?不过是诸葛小姐的狐朋狗友,还真当自己是世家的人了。”
秦少蓉这话,说诸葛婉云交的是狐朋狗友,连带着把她也得罪了。
“秦少蓉,你嚣张个什么劲?”阿瓦丽气得忍无可忍,指着秦少蓉吼道。
秦少蓉双手插腰,下巴一抬,得意道:“就凭我是玄门第一世家的小姐,有的是嚣张的资本!”
我的心情本来很糟糕,却差点被秦少蓉这样子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