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楼湛天都一声不吭,脸色显得很凝重。
他竟把带我来到阴间一处无鬼之境,这里坐落了几座鬼山、还有山崖,此时,我们就站在山崖下。山崖的一侧垂挂一条银链般飞泄下来的瀑布,而瀑布下面则是一大片冒着腾腾阴气、雾气氤氲的湖。
随着阴风吹过来,把水吹成轻雾洒在我脸上,凉飕飕的。
瀑布的水流匆匆地往下冲,一不小心,撞在岩石上,水花四溅,如飞珠碎玉般晶莹。
我从不知道阴间还有这么好看的地方,正要开口,楼湛天已把我的衣服全扒光了。
“湛天,你要干啥?”我被他放进冰冷彻骨的湖里,冻得直打哆嗦。
楼湛天沉默不语,也脱光自己的衣服、下了湖。
他紧抱着我,‘勃发之处’抵着我,却未像以往一样冲入我体内。
楼湛天还特意把我的手按入水里,火烧般的灼疼、一浸到水里,疼得更厉害了。
偏偏楼湛天又一言不发,把我气得够呛,“你到底咋回事?”
楼湛天把头埋入我脖颈间,喃喃低语道:“原来这力量还在,不是被压制住了吗?”
啥叫原来这力量还在?自从我发现这股力量以来,都小心翼翼,不敢让楼湛天发现。
这力量每次都在我危险之时、才爆发,残留在我体内的也不易察觉,所以,长久以来,楼湛天都不曾发现。
倒是上次在大荇岭溶洞的时候,我为了召唤鬼棺,不得不动用了这力量。
当时溶洞里的血气过重,楼湛天又被鬼棺引去了注意,也没发现这力量的存在。
眼下我的手被灼伤后,那力量混着鬼发的鬼气残留在手上,一直不消退。
楼湛天抬起头,褪去面上的焦色,问道,“你体内的力量何时有的?”
事到如今,我不想再隐瞒楼湛天了,便如实告诉他,并趁机问他知不知道这力量的由来。
楼湛天不肯告诉我,只说出让我泡湖水的原因。
原来那股力量和鬼发的鬼气相冲,发生异变,才灼伤我的手。
而这片湖是阴间独特所在,湖水的阴气可以化去各种鬼气、包括残留在我手上的鬼气,否则,我这双手肯定会废掉。
我赶紧查看自己的手,见没那么红了,顿时庆幸不已。
不过,泡手就泡手,我和他干嘛要脱了衣服、也跟着下来?
我还没问出口,楼湛天就把我困在岸边,声音暗哑道:“你该学会控制这力量,免得再如今晚一样。”
“我不知该咋控制。”我苦恼道,要是会控制早就控制了。
“我教你!”楼湛天说完,便直接低头吻住了我。
“唔唔——”我哪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一手,刚发出声音,就被他尽数吞进嘴里……
我忘了自己是咋离开阴间那片湖的,只记得楼湛天要得比平时都凶。
可能因为湖水的关系,最后,我居然没出息地晕了。
第二天,我是在龙岩镇上的旅馆醒来的,却不见楼湛天。
他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只写着:有事要办,晚间归来!
直觉告诉我,楼湛天很有可能去找疑是我爷爷的神秘人了。
我想起还没处理余安盛的事,顿无睡意。
随便填了下肚子,我就匆匆赶去发廊,余安盛早就不在发廊了。
我没猜错的话,余安盛存活不了多久,肯定会被灭口。
阿娟他们也算得了自由,我便把发廊处理掉。我在回旅馆途中,发现一大群人满脸悲愤地往发廊的方向而去。
和发廊有关的事,我自然好奇,就向路人打听情况。
一问之下,我才知道找余安盛剃过阴头的人原本好端端的,可从昨晚开始、到现在,脑袋纷纷落地。
我明白其中缘由,余安盛剃头时,把人的脑袋都砍下来。
人没了脑袋,当然会死了,只不过余安盛把头颅缝回尸体时,施法让人魂魄依旧附在尸体里、让他们以为自己还活着。
现在剃过阴头的人,脑袋纷纷掉落,说明余安盛已魂飞魄散、鬼术失去了效用。
那些死者的家人都意识到是余安盛在作祟,联合起来到发廊找他算账。
幸亏我先一步把发廊处理了,不然,我估计得帮余安盛背黑锅了。
昨晚余安盛拿黑坛子给我时,我故意提了一句位于宁北地区的桃源村有鬼棺,不知他会不会告诉爷爷?
如果爷爷知道的话,肯定会去,到时我一定要让他与我相认。
因边走边想事情,我忘了看路,等我反应过来,已偏离旅馆好远。
我正要往回走,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打骂声,和嘤嘤的叫声。
这叫声很熟悉,我认出是小黄的声音,急忙往那方向望去。
那是一户在办丧事的人家,因为门外围满了人,我只看到房檐下挂着两盏灯写着‘奠’字的白灯笼。
小黄的叫声是从人群里传出来的,我心下大急,疾步走了过去。
围了太多人,我边往里面挤、边道:“麻烦让让!”
这些人全是来奔丧的,彼此之间都是亲戚,见我一个外人硬挤进来,都很不满。
有人嚷嚷道:“这女的是谁啊?挤进来干啥?”
我无暇理会众人的议论,终于看清里面的情形,骇得肝胆俱裂。
小黄被倒吊在门口的槐树下,浑身伤痕累累、没一处好肉。
它看到我,涣散的眼睛微亮了一下,冲我发出低弱的嘤叫声。
更令我气愤的是一个中年汉子居然拿着一把刀,准备把小黄剥皮剔骨。
我怒不可遏,疾冲过去阻止,“住手!你们要干嘛?”
“你是谁?少管闲事!”持刀的汉子恶声恶气道。
他旁边一个年轻人倒是和颜悦色,却说出令人胆寒的话,“我们要把这害人的玩意煮来吃!”
害人?自小黄住到我家后,不仅从不做害人之事,甚至还会做好事。
但小黄咋会出现在这里?以它的道行咋可能被人捉住?
看到小黄,我就忍不住想到爷爷,难道爷爷躲在这附近?
我稳了稳情绪,反问那年轻人,“它咋害人了?至于杀它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