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看到兆岩如此慌张,我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兆岩,发生什么事了?”
“您、您回去就知道了。”兆岩面显不忍,欲言又止。
“是不是谁出事了?”我揪住兆岩的衣领,急问。
“老夫人去世了。”兆岩眼眶泛红,到底还是说了。
“你说什么?外婆她——”我脑子嗡地一声,整个人如遭雷击般。
“阿音……………”楼湛天连唤了我好几声。
我回过神后,还是难以置信,“兆岩,你在开玩笑,对不对?我外婆怎会——”
“属下不敢胡言,请小姐快些回去。”兆岩焦急道。
“湛天,快、我们快回去!”我抓着楼湛天的手,浑身都在发颤。
春草婆婆怎会死?我们出门的时候,她明明好好的。
途中,兆岩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们。
今晚除了守夜的鬼卫,我妈和幽夜在房间休息,春草婆婆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早早就睡下了。
零点时,春草婆婆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惨叫。
几乎在叫声刚响起之际,我妈和幽夜、以及鬼卫,就冲入房间。
结果,春草婆婆气息已绝,空气中甚至没有鬼气、或其他气息,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春草婆婆的死,仅在短短瞬间,令我妈他们措手不及。
此事处处透着怪异,凶手甚至没留下任何痕迹,无从查起。
自从倒置阴阳后,春草婆婆就不再养蛊,身为一个草鬼婆,没有蛊的辅助,道行大大减弱。
不过,就算这样,春草婆婆也并非不堪一击,怎可能瞬间丧命?
我第一反应就想到假灵幽大帝,如今他是我们最大的仇敌。
而且,凭他的修为,要不声不响地取一个活人的性命,是轻而易举的事。
“是那个冒牌货,绝对是他!”我恨得几乎要咬碎了牙。
刚回到住处,我就听到我妈和樊络宁肝肠寸断的痛哭声,气氛透着浓浓的悲怆。
我的眼泪一路上都未止住过,此时,更是狂涌不止。
踉踉跄跄地冲进春草婆婆的房间,看到她面呈死灰、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我悲痛得几欲窒息。
我扑到床边,不可置信的伸手探向春草婆婆的鼻间,感觉不到半点气息。
似乎有什么东西梗在我喉间一样,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我终于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喊,“外婆!”
“阿音,你外婆走了。”我妈抬起头,一双眼红肿不堪。
她说完这句话,猛地喷出一大口血。
幽夜骇白了脸,把她紧抱在怀里,“妍妤,我一定会给岳母报仇!”
我的眼泪怎么都擦不完,突然想到一事,“外婆的魂魄呢?”
回答我的是幽夜,“被拘走了!”“我要把外婆的魂魄找回来,帮她还魂!”
我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猛地起身,要往外走。
“阿音!”楼湛天拉住了我,俊颜上尽是心疼、和不忍。
幽夜悲愤说,“岳母的尸身全绝,不可用于还魂。”
所谓尸身全绝就是,尸体沾染了蚀体的邪气,体内的器官在最短的时间里都腐烂了,只不过外表一时看不出来。
像这样的尸体,不能作为还魂之用,要是魂魄在被拘走之前,沾染到这样的邪气,也不能再还魂。
“不!”我悲恸欲绝,为什么老天要一次次地让我承受至亲惨死的痛苦?
当初牛头村一事、沼泽下以为楼湛天魂飞魄散、爷爷的死………………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总要我一次次地痛不欲生、一次次地绝望?
“我要杀了他,要夺回外婆的魂魄,啊——”
我整颗心要爆开了一样,忍不住发出困兽般的痛吼。
虽然和春草婆婆相认的时间不长,可她是真心疼爱我的。
这世上真心对我好、给予我温暖的人实在太少了。
所以,我对春草婆婆的感情之深,已不能用时间来衡量。
“阿音,你别这样!”楼湛天从背后抱住我,不让我鲁莽地去找假灵幽大帝报仇。
“妈妈、妈妈………………”宝贝同样哭得非常惨。
他似怕我出去会有危险,攀着我的腰,不肯松手,哭着叫喊着‘妈妈’。
一时间,哀声不断,令人闻之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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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查探,我们已确定春草婆婆是被拘走魂魄而死。
凶手在另一个地方,布下拘魂阵,做法直接拘走春草婆婆的魂魄。
凡因拘魂阵丧命的人,绝无还魂的可能。
我曾被假灵幽大帝拘走过生魂,但那是在我昏迷中、以鬼术拘走的,与拘魂阵不能一概而论。
拘魂阵非常霸道,鬼使用的话,得鬼王以上的级别,人则需道行达到上一品。
要拘走一个人、或鬼的魂魄,不仅要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还得自身的修为、道行高于对方。
假灵幽大帝的修为不必说,他要知道春草婆婆的生辰八字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仅春草婆婆,就连我妈、幽夜这些有阴籍的鬼,假灵幽大帝要拿到他们的祭日、生辰八字都不难。
总之,自一开始,我就认定凶手是假灵幽大帝。
我想不通他为何独独拘走春草婆婆?是为了威胁我?
接下来,难保假灵幽大帝会对幽夜和我妈不利,我想在他下手之前,阻止他再度使用拘魂阵,并救回春草婆婆的魂魄。
我把这想法告诉楼湛天,他也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可我们面临着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修为不如假灵幽大帝。
不止修为,还有假灵幽大帝在地府的势力滔天。
我们对上他,无疑是以卵击石,很不切实际。
“阿音,我们和他实力悬殊。”楼湛天幽叹。“我不能让外婆的魂魄落在他手里!”我愤恨道。
假灵幽大帝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定还有后招,要是我们一点作为都没有,只有等死的份,连带着搭上我妈他们的鬼命。
“嗯,不过我们不能贸然去找他。”楼湛天冷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