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长这么说,我怀疑这家人的死与他有关,不然,身为酉长,怎会漠视部落居民的死活?
主要是他还打鬼棺的主意,按说即便这部落的人听过北鸥神话,也不可能见过鬼棺。
总之,酉长身上处处充满疑点,在踏进毡房前,我发现毡房周围的植物枯得诡异。
听这些居民说,早先有人从这毡房路过,植物还没有枯死。
那人回途,再从这里经过,植物就全枯了,说明刚枯不久。
部落里的居民向来各过各的,没人注意到这家人有多久没出现在人前,要不是有人发现植物枯萎,也没人知道这一家五口都死了。
楼湛天说得没错,这家人并非近日才死。
傀儡尸术是控制尸变的动物尸体、来吸干活人的鲜血。
起初尸体的皮肤虽发干,但只呈腊肉一样的颜色,不会立即变成干尸,一般来说,尸体得放置一个星期左右,才会渐变成干尸。
要是放在烈日下暴晒,不消一天的功夫,尸体瞬变为干尸。
这种种迹象,都说明这家人被害死时,我们还没来,分明是临时陷害楼湛天的。
若不是待在鬼棺里,我倒想问酉长一句,如果真是楼湛天做的,他也肯为了这鬼棺,昧着良心,帮忙洗脱嫌疑?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楼湛天冷睨着酉长,凛声反问出我心里所想。
酉长眸光微闪,不答反说,“我知道你们想留在部落,只要把盒子给我,便安然无事。”
“若我不给呢?你当真以为能奈我何?”楼湛天讽笑。
酉长大概以为楼湛天会求他帮忙,现在却被呛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看了四周,见众人都盯着他和楼湛天,愈发羞恼。
酉长扯出一抹非常难看的笑容,把声音压低更低,“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你再敢嚣张——”
不等酉长把威胁之语说完,楼湛天便冷扫向他的脖子。
我顺着楼湛天的目光,看向酉长的脖间,大冬天的,他围着围巾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灰色的围巾上沾了许多黏黄色的液体,看起来怪恶心的。
我在鬼棺里,无法施法探看,只能听楼湛天怎么说了。
酉长被楼湛天冷冽的目光那么一扫,脸色不由一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你脖上的邪瘤再不清除,呵呵!”楼湛天没把话说完,末了,只余冷笑。
我暗暗吃惊,邪瘤是修炼歪门邪术的人用动物腐烂的内脏、混着魂魄施法,给人吃。
人吃了之后,身上就会长出血肉色的瘤子,瘤子的大小,随施法人控制,称为种邪瘤。
有些心术不正的人,为了控制别人为自己办事,就会在人身上种下邪瘤。
知道酉长被种了邪瘤后,我并不以为他是幕后主谋,顶多是被人控制、利用的工具。
不管是傀儡尸术也好,种邪瘤也罢,都是中华位界有的。
难道幕后主谋也来自中华位界?我想来想去,也只想到陆缙。
但陆缙也流落到梵古位界的话,时间也和我们差不多,怎可能对这部落的酉长种邪瘤?再说,他不一定会种邪瘤。
而且,邪瘤并非一朝一夕就种成的,听楼湛天的意思,酉长脖子上的邪瘤被种已久,再不清除的话,会危及到性命。
再看酉长,他听了楼湛天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变得有些结巴,“你、你怎么知道我脖子有瘤?”楼湛天似笑非笑,没有为酉长解惑的意思。
酉长怔忡了一下,转而,对居民说,“阿番一家的死是有些蹊跷,但和客人无关。”
这酉长脑子不笨,楼湛天看出他被种了邪瘤,当即把楼湛天当成救命稻草,紧紧握住了,更不敢再让楼湛天背黑锅。
对于酉长态度的瞬间转变,居民们都非常不解,像阿吉鲁这样的年轻男人都持反对意见。
“酉长,他就是真凶,就该捉起来拷问,您不能偏帮他!”阿吉鲁愤愤道。
他就想不通了,怎么楼湛天和酉长说了几句悄悄话,就让酉长态度大变。
不光是阿吉鲁,其他人也很纳闷,大多以为酉长被楼湛天收买了。
酉长没将这些居民放在眼里,也不管他们这么想。
他不耐地反问阿吉鲁,“那也得有证据才行,没证据,我说人是你害的,你认不认?”
阿吉鲁语塞了一瞬,他正要辩驳酉长的话,被自己父亲狠瞪了一眼,不甘道:“就算没有证据,他们也有嫌疑。”
“有没有嫌疑,也得调查清楚,省得冤枉了好人,让人以为我们部落专欺负外人。”
酉长说得义正言辞,以强行的态度堵住了众人的嘴。
他还借着调查为由,把楼湛天和宝贝带回他家的毡房。
到了酉长的毡房,他立马扑通地一声,冲楼湛天下跪。
我对酉长此举并不意外,他摆明是要求楼湛天。
“你不是想以此事,逼我交出盒子吗?”楼湛天没让酉长起来,讥诮道。
这会,酉长恨不得把楼湛天当祖宗供起来,乖顺得像个孙子,哪敢多说半句?
楼湛天没让他起来,他也不敢起来,只嗫嚅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高人恕罪,帮小人清除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