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头疼。
李莲花不是第一次喝醉了,但这么剧烈的头疼还是首例。他艰难地撑着胳膊想从床榻上爬起来,却不慎手臂脱力,重新摔回去。
他没力气再动,头疼的要命。只能断断续续的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和李相夷喝酒,谈心……然后呢?
李莲花仰躺在榻上,茫然地转头看看四周,却更惊心地发现,这不是他的房间。
正巧这时笛飞声推门进来。见他醒了,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李莲花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那副样子,问道:“大清早的,你怎么一副幸亏我没死的模样?”
笛飞声再次庆幸,甚至有感慨的看着他,让李莲花更毛骨悚然了。
“你终于醒了。”
李莲花恢复了点力气,艰难爬起来问他:“昨晚……发生什么了?”
笛飞声看他一眼,语气不明,道:“你不记得了?”
李莲花揉着抽痛的太阳穴,仔细回忆着。可除了疼痛以外什么都想不起来,于是只得摇摇头。
笛飞声进屋,在桌边坐下。把手里提着的东西全堆在桌上,道:“你昨晚和李相夷对饮,都喝醉了。”
他顿了顿,有些难以置信道:“李相夷拉着你要结拜,你扯着他,不让他往地上跪,还说……”
李莲花沉默片刻,还是问他:“说什么?”
“你说衣服脏了得你洗,求他别跪。”
“……”
昔日里巧舌如簧的李神医,头一次这么讨厌说话。尤其是笛飞声说完后还把头转了过去,憋笑憋的肩膀都在用力。
李莲花重新躺回去,只觉得世界真是如此魔幻。思考着把李相夷和笛飞声丢在原地,拉着莲花楼一日内赶去血域这辈子不回中原的可能性有多高。尤其是笛飞声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我知你酒量好,千杯不醉。但真没想到,你醉酒居然……”
李莲花劈手扔了个枕头过去,甚至用上了扬州慢,照着笛飞声头扔的,结果被对方挡下。
李相夷推门进来,衣服乱糟糟的套在身上,发冠也歪了。他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眼底还有乌青,整个人脏的不行,和往日里的模样相去甚远。
似乎是没有睡醒一般,李相夷忽悠着脚步往床榻的方向走,走近了才看见被褥被拱起不大不小的一团。他眯着眼睛仔细盯了半晌,才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李莲花?”
李莲花把自己缩的更小了,不说话。
他听见李相夷沙哑着嗓子问自己:“昨天晚上……怎么了?为何我一早醒在树杈上?”
笛飞声在他身后,笑声几乎掩饰不住,“你拉着他要结拜,李莲花拦着你不让你跪。说衣服还要他来洗。后来又打起来了,因为你说要把莲花楼拆了重建,材料就去拆百川院的房子。”
李相夷迷茫地转头看他,似乎不能理解笛飞声在说什么。
“我回来啦——”
方多病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刚从集市上赶回来,推开莲花楼的大门,却一个人都没见到。他上了二楼,这才在自己的房间里看见三人。
李相夷背对着他,床榻上还躺着李莲花,笛飞声坐在桌旁忍不住笑。方多病满脸狐疑,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李相夷下意识转头看他,却忘了自己没戴面具。方多病冷不丁的对上他的脸,心里猛地一跳。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前日在百川院里看到的李相夷画像。
画像虽只有一个侧脸,但仍然能看出主人的意气风发,英姿俊朗。
但很不凑巧,李相夷如今宿醉刚醒,浑身朝气大打折扣不说,连衣裳都有些脏污。实在是难以和画像上联系在一起。
方多病也只是愣了一下又很快回过神来,之前他就觉得李莲花的侧脸也很像,可如今再看李莲蓬,这亲兄弟长得像也无可厚非吧?
方多病很快给自己找到了理由,也就没再深究。
不过他更好奇另一个事:“你们为什么都在我房间?”“……”
李莲花果断爬起来,“我去烧菜。”
方多病:?
李相夷跟在他身后,“我去买菜。”
方多病:??
笛飞声抱着刀第一个冲出门去,“我去杀人。”
方多病:???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追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买什么菜啊莲蓬兄!我这才刚买回来啊!”
今日启程去采莲庄。楼里人多,路途又远。李莲花昨晚便决定去最近的集市采买物品,因此一早便拉着楼出发,上了官道。
李相夷刚收拾完自己一身狼狈,转头就去找前头赶车的李莲花。他脚下生风,一瞬便已坐到李莲花身旁。拔剑出来慢慢擦拭着。
李莲花一边赶马,跟他闲聊起来:“一会跟我一起去集市,帮我拿东西。”
“给你当苦力?”李相夷专心擦剑,头也不抬,“好处呢?”
李莲花掏出自己惯用的忽悠人伎俩,“东西呢,是大家一起用的,这不也有你一份吗。”
李相夷淡淡地瞥他一眼,并不听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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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每日打扫卫生洗衣做饭跟个老妈子一样,帮我搬个东西怎么了?”
李相夷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拆穿他:“现在扫地做饭的是方多病,劈柴是阿飞,我锄地浇菜,你就洗了个衣服。真要论起来,我干的活还比你多呢。”
“什么叫就洗了个衣服,我洗衣服不累吗?”李莲花难得较真,和他争辩起来。车也不好好赶了,“你衣服最难洗。”他们二人在前头吵闹着,方多病却忽然探出头来,手里还扬着不少卷宗,出声叫李莲花:“哎,别吵了,这是你要的东西。”
李莲花闻言转头看了过来,又冲李相夷白了一眼。把手里的鞭子往他怀里一扔,使唤人赶车,自己则回了楼里和方多病研究卷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