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过了晚上十点，经过一番洗漱后。
本来已经躺在床上的老太太在一通翻来覆去后，还是从床上起身，从衣柜里翻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箱子。在坐回床上后，她抿着嘴，一脸沉重，又纠结了片刻，才打开那个小箱子，然后从里面翻出一些被她扔箱底许久的红纸。
看着那些纸上的一个又一个人名和联系方式，老太太沉默了下来。
随后，老太太叹了一口长气，整个人看着显得有点萎靡。
由于这的活不少，她也是在刚才，才发现自家外孙眼中那些红通通的血丝。
再加上那孩子前面的话！
这让才睡了几年安稳觉的她，那里还不明白，自家的小子怕是又……
那孩子恐怕也不会想到，虽然他后面想用插科打诨的方式蒙混过关。但他又怎么会想到，她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在警惕关于那方面的事，甚至那怕她偶尔会因为生意的事接触到那方面的事，也从来都不会在他面前提起分毫。
再加上外孙后面那些闪烁其词的话语和有意无意闪躲的态度，更是坐实了夏外婆心里的担忧。
只是……
老太太用手摩挲着桌子上的那些红纸的同时，心里也有一个疑问，外孙看见那些东西……
究竟是最近，还是一直都……
如果是最近，那就说明曹师父的方式有用。
可如果不是，那就……
再加上，她又想到，那孩子以前对她提起曹师父时，经常都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还十分嫌弃的模样……
夏外婆并不怀疑自家外孙的聪慧，所以对他可能会想到隐瞒自己的真实情况，也不会感觉到意外。
唯一让老太太心里难受的是，如果外孙一直能看见，却又因为某些顾虑，而不得不对她隐瞒，那不是……
……
昨晚，夏一鸣辗转反侧做了整个晚上的梦，只是醒来，他却已经什么都记不起来，唯有身上汗水干后透后留下的黏腻，在告诉他那应该不是一个什么好梦。少年揉了揉微微刺痛的脑壳，随后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那些个又出现在他房间里的怪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一度把它们某只同类当做食物的缘故，此时此刻，夏一鸣再看到它们，竟然少了几分惊悚。
虽然他的脸上还是带着几分紧绷，但已经没了前一天的那一惊一乍。
当然，该躲的还是得躲。
尽管没了惊悚，但他现在也不想去测试以他的一己之力，究竟能不能撼动那些个不明生物。
让它们中的某一只，像昨晚那只倒霉蛋那样，被撞到滋滋地喷出灰雾。
刷牙洗脸，再顺便洗个澡，将身上的黏腻洗去。
这下，他才感觉神清气爽、浑身舒畅。
只是，这种舒畅也只维持到他看见外婆坐在二楼的餐桌旁，脸色凝重地在等待他下来前的那一刻。
看到此情此景，原本还愉快地哼着歌的夏一鸣僵了下，随后便紧张起来。
“坐！”看了他一眼后，夏外婆朝旁边放了碗粥的位置示意。
夏一鸣：“……”
虽然心里忐忑，但他还是走过去坐下。
随后就听到：“吃吧！吃完……我有话问你。”
正伸手摸向筷子的少年微顿，而后干脆停下动作，挠挠头，脸色一垮地对夏外婆说：“您……要不还是先问吧！不然您这样盯着，我……怕是吃不下。”
夏外婆：“……”
沉默了几秒，老太太看着他的苦瓜脸，抿了抿嘴后，一脸严肃地问：“你那双眼睛……是不是又看到了……”说罢，她看着外孙张嘴的模样强调道：“别想瞒我，不然的话小心我揭了你的皮子！”本来还想说不是的夏一鸣一听，再抬眼看着自家外婆那一整张都阴沉下去的脸！
这让他心里不由一紧，几乎是瞬间，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的不字就被迫他咽下。只是出于事发突然，这一时间，他也没能很好组织好语言，甚至连着张了几次嘴，都没能把一句完整的话给说出来。
他的这般表现，夏外婆那还看不出来是啥情况。
老太太伸手捏了捏眉心，随后直勾勾地盯着他说：“什么时候的事？”
夏一鸣沉默片刻，才低着头说：“它……从来就没有消失，我一直都能看到。”
‘果然……’
得到确定的夏外婆心里一沉，她想问为什么……
可当她瞅见外孙眼中那满布的血丝时，那满肚子的问题就都化成一句：“那现在……咋办才好！”
夏一鸣听到外婆开口时，还缩了缩头，但当他听清外婆在说什么后，却不由一愣。
等他回神，抬头看向眉头紧锁的外婆，终于忍不住说：“您其实不用太担心，它们并不是那么常见……”
比如白天就很少，能顶着太阳出来的更是少之又少。再比如城中村里……
夏外婆抿着嘴听他说完，面色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夏一鸣却看见她先前攥着的手却是松开了。
这让他暗自松了口气，虽然他刚才的话里还有所保留，但那些他现在也都没搞懂，就算说出来，也不过是让为之烦恼的人增加一个而已。
“既然晚上对你来说不安全，那……要不我帮你请假？或者干脆申请让你不用再去晚自习？”沉默了一小会，夏外婆才斟酌着开口。
如果是之前，或者夏一鸣会松口气，既而大喜过望。
但在昨晚之后，他发现有一些事，可能夜晚才是最适合做的。
所以，他这次连愣都没愣，就委婉地拒绝，理由还是，他的脑子本来就不好，要是再比别人懒，那以后考试，他就真得垫底了！
夏外婆：“……”她本来想说没事，咱可以不看那个，毕竟啥都没命重要。
只是当她注意到外孙眼中那意料之外的坚持，又让她不由得把快要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唉！”
到最后，所以的话语都只汇聚成夏外婆的一句叹息。
当然，叹息过后，夏外婆还是不忘叮嘱：“没事别逞强，要是真有事，那就赶紧跑……”说完，她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嘴说：“你昨晚问的事，我大概有点头绪，等我去搞明白了，我就去看能不能给你找点合适的东西给你护着点。”
本来还为撒谎而心虚的少年先是微怔，随即才想起自己昨晚到底问了什么……
“外婆！”少年大喜过望，一脸惊喜地望着他家外婆。
但他还没开口，就听夏外婆摇头说：“你先别抱太大希望，我能不能找人要到东西还两说呢！”
却没想到夏一鸣此时那还管这个，早就跑她旁边拉着她的手问：“谁？外婆你想找谁？您知道是那位在管着我们这里吗？”
“……”
夏外婆先是脸色有些复杂，不过紧接着就点了点夏一鸣的小脑瓜，没好气地说：“你缠个什么劲，这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问了又有啥用？”
“嘶！”夏一鸣捂着脑瓜，后退一步，不过他心里虽然还是很好奇，但见外婆不再说话，而是在思忖着什么的样子。也就没敢继续痴缠，而是回到之前坐的地方，以尽量不发声响去打扰她的方式，小声地开始吃着他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