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小小的折腾,确定没其他的事,他们这一行人,才把注意力放到他们面前的这间装修得古香古色的店铺上。
“大宝啊!你说卖那些东西的,就是这里吗?”这是冯铭外婆首先出声。
冯大宝此时也恢复了镇定,听到他丈母娘的询问后,他便点头说:“对!这琅嬛阁,虽然是表面是卖古董的,但实际上如果有懂行的人去问,他们也会介绍特别的商品给来人。”
冯铭外婆点头,随后将目光放到眼中满布血丝的夏一鸣身上。
老太太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夏小哥,你现在这样……没问题吗?”
正让外婆帮忙看下身上那比较脏的夏一鸣一愣,有点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这么问?我没问题啊!”
冯铭外婆看了他血红一片的眼睛,悄然咽了下口水,随后就指了指自己眼睛示意道:“你刚才眼睛都……流血了,所以……你真没问题吗?”
说完,她又有些艰难地补充了一句:“如果实在不行,那你可以休息一天,明天我们再……”
尽管她心里也在滴血,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她也担心夏小哥身体要是突然顶不住,来个病来如山倒,那她家铭铭不就……
她旁边的冯大宝听着,顿时心里一急,但由于他并不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所以担心说错话的他,一时间也只能在那里干瞪眼
正满腹忧虑的夏外婆听完,虽然对那老姐姐的话有所意动,但她现在也知道,这事她说了也只是让人为难,因为那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她家这个主意大到快要吓死的糟心玩意手中。
果不其然,夏一鸣听了之后就连忙摆着手,嘴里还说着:“没事,没事!虽然刚才我耗费了一点精气神,但并不会影响我对那些东西的判断力。”
说完,他干脆率先朝身旁那间古香古色的店铺里走。
其他人一看,面面相觑之后,也只能跟在他后边进去。
刚才躲回店里的掌柜一看,心里虽然一跳,但想到自家店里也有镇店之物压制,也就没让人拦阻,而是迎上那个眼睛血红一片的奇怪少年。
因为从刚才的事和在店里听到的话来看,这个衣着普通的小孩,似乎才是这次能做主的,而且应该也是和他们东家那样特殊的人。
“欢迎,欢迎!小兄弟里面请,诸位里面请。”很早以前,就被前辈告诫过不要轻易得罪人,尤其是某些特定客户的掌柜表现得十分客气。夏一鸣虽然说面上装做十分冷静,但其实他心里已经慌到不行,就连想扯个笑脸,一时间竟然也做不到。
留着长须的掌柜自外也注意到他的拘谨,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反而是扫了一眼他那双充血的眼睛后,就心跳加速地把视线悄然移开。
好在,这让人尴尬的僵持没维持多久,因为冯大宝在见到那小孩没有说回去休息之后,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的同时,怕再生出什么事端的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接过话头,拉着掌柜指着他手上那张皱巴巴的纸条小声交流起来。
“青铜?有倒是有,但那多是器皿之类,像你这种有特定要求的很少!更别说……”这是掌柜摸着长须想了一会后,皱着眉头说的话。
“黃掌柜!,你见多识广,能不能帮忙想个办法……”这是冯铭的爸爸面带恳切说的话。
夏一鸣在旁边听了一会,神色奇怪地插话进来:“我没要求是古董,我要求的只要成分是以铜为主的长矛就行;还有,最重要的是矛头的部分,要有足够的空间给我铭刻祭文。”
“啊!”X2
冯铭爸爸与长须掌柜惊讶地转头望向他,这其中以冯大宝更为惊讶。甚至还忍不住低头,仔细地检查他手中的纸条。
“没错啊!鑫鑫写的是古老的青铜长矛两根,古老的青铜大鼓两面……”
“哈?”这下换夏一鸣懵了,他差点就忍不住想伸手把纸条拿过来瞧瞧,但一想到他要是和冯铭爸爸接触后可能发生的某种激烈化学反应,他就僵住了。
好在夏外婆她们也在旁边,老太太一瞧自家外孙那面带难色的表情和刚才那个想伸手的动作,再回想下车时候发生的对话,她就上前,朝冯铭爸爸伸手:“给我吧!”
冯大宝愣了下,他看了看纸条,又看了夏外婆,真到确定这个一路都比较安静的老太太要求的是这个,他才将纸条递了过去。
等他瞧着这老太太把纸条再转交给刚才插话的夏小哥,他才恍然大悟。
而注意到这个细节的掌柜,腿肚子一颤,他才想起来那个可能非同常人的小孩,对他身边这个有点小胖的中年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想到这个,他整个人微微抖了抖,但碍于面子和东家曾经的训诫,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在原地。
‘但愿店里的那件宝物能顶住,还有……’长须掌柜悄然瞥了眼那个正皱眉看着纸条的少年,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位能应付得来就更好……’
另一边。“谢谢外婆。”夏一鸣笑眯眯从外婆手中接过纸条,只是等他浏览过纸条后,就有点哭笑不得,尤其是看到冯铭特意加粗,标注的重点后,更是如此。
见状,冯铭外婆不由得过来解释道:“因为小哥你说古老的更好,所以铭铭才……”
夏一鸣摇头:“也是我忘了说,我要求的铜矛其实也需要一点锋利;而铜鼓也不是大的好,因为那是我要挂腰上的。就像这样……”说着,夏一鸣还在自个的腰上比划了一下,表明他需要的是什么样的规格。
这下,旁边那些正竖着耳朵听他说话的人,才纷纷恍然大悟。
而琅嬛阁的掌柜在斟酌之后,也开口说:“如果不是古董,那我倒是知道一个去处,那里应该能提供诸位需要的东西。”
虽然说那样一来,他这里就做不了这单买卖,但他们东家奉行的就是广结善缘,尤其是那些与其一样有着特殊能力的人,更是东家喜欢结交的对象。
再者,阁里赚那一类人钱的方式,本就不是去哄他们买一两件东西,而是源源不断的消耗品。
比如材料、丹药、符咒等,这些能辅助修行或战斗的物品。
所以,别看有些宝物卖得贵,看似乎能卖很多钱,但那些东西进货的价格本身就不不菲,能卖出去还好,要是卖不出去……
那就只能一直压在手里,直到有人傻钱多的人出现,才能清一下库存。
而材料、丹药、符咒则不同,它们虽然便宜,但用的人多,买得起的人也比能买得起宝物的人,更是多上不知道多少。
加上跟那类人占上边的东西,价格就算再低,相对普通的东西而言,其实也并不算便宜。
因此比起这单一次性的生意来,细水长流……对他们做这类生意的人而言,就显得更加划算。
……
冯大宝记下掌柜说的地址,见也是这古董街的店铺,这才放心;然后又借着第三人的手,接过夏一鸣递过来的那张纸条。
“上品丹朱、龙台石墨、红山赭石、青尘十份、紫云砂、云母砂金、邙山黑土、五光石心、雀山秋色、桃源花青、西海蓝、丽水鹅黄、玉山琥珀、炎石……”琅嬛阁的掌柜看着纸条上的东西,念着念着,就只能感叹一声好家伙。
这些材料里,既有画符的丹朱石墨,也有炼丹的紫云砂和五光石心,甚至瞧着还有画道、炼器、阵法之类竟然也都涉及一二。
但这恰恰也正说明,这小孩应该真的是东家那圈子里的人。不然就算是寻常的修行者,恐怕连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又能干什么用都不一定知道。
想到这,长须掌柜在面对夏一鸣时,不由得更加客气几分:“小兄弟要的东西,我们店大概都有,只是它们的价格……并非完全一样,甚至有些可能还是天差地别的那种。所以……”
夏一鸣默然,转头朝冯铭的爸爸看去。
不久前才出过一次血,却几乎没有任何收获的冯大宝这次却没有犹豫,直接对长须掌柜说:“带这位小哥去看看,只要他瞧好的,我就要了。”
琅嬛阁的掌柜也知道这位才是真正的金主,见那边的小兄弟没反应,便率先在前面带路,并向夏一鸣解释道:“这些东西只摆放在四楼,如若这位小哥以后想要购买,直接顺着这路线到四楼就行。”
跟在他身后的夏一鸣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
就这样一路跟着这位掌柜到了三楼,除了在二楼无意间瞥到某件木雕时,让夏一鸣有些讶异外,其他的倒也没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不过到了三楼,那位掌柜却停下脚步,回头对有些不明所以的一行人说:“本来再往上,就应该看客人的缘分,但由于这位冯先生曾经上去过一次,鄙人倒也可以带路,但小兄弟要不要自己试试,看能不能在这三楼找到四楼的阶梯。”
夏一鸣看了下这位笑眯眯的长须掌柜,略微思考,‘试探’两字便浮上他心头。
尽管他不知道这样猜对不对,但觉得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夏一鸣便对着他点点头,顺着这位掌柜的意思应了下来。
长须掌柜微微一笑,侧身让开路,并十分客气地作了个请的动作。
他们身后的其他人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虽然他们不懂这其中的意思,但在见到他们前面的少年应承下来,并闭上眼,深深呼吸一下后,夏外婆他们一行,也不由得紧张地屏住呼吸。
在答应那位掌柜后,夏一鸣并没有急着去找所谓的阶梯,而是慢慢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好让他的精神可以更加的集中,更方便他凝神聚意。
由于之前受到某个层面特殊的冲击,在刚才这一路上,夏一鸣表现出的其实都是某种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态度,毕竟脑壳还嗡嗡的,他就是想看出点什么门道,也是有心无力。
只是现在……
虽然不知道这位掌柜出于何种目的,又是不是试探,有点担心要是出了错,以后可能会被人拒之门外的夏一鸣,也是十分干脆决定用全力以赴的态度,来对待这次的事件。
当他再次凝神,让眼睛换上另一种视角,去观察这家店里,却是……某种他熟悉的饥饿感涌上心头,好在它并不强烈,没有让他产生那种像是失去理智,什么都不管不顾就扑上去进食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