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主君?”凌霄儿不安地看向柳绿,“大主君不会是要把我乱棍打死吧。”
柳绿瞥了眼还站在屋子里,神情倨傲的小厮,摇头:“大主君素来宽厚,公子不要多想,柳绿伺候公子梳洗。”
话是这样说,但是这些大主君和正夫,好像最讨厌他们这种狐狸精的吧,凌霄儿忧心忡忡想。
依兰苑内,秦闲兰坐在主位上,笑眯眯瞧着跪在中央的凌霄儿:“你克死老家主,我好心将你送到外头庄子里,没想到你也是好本事,居然让玉之对你上了心。”
凌霄儿不安地扣着手指,将身上卫宛过于宽大的袍子整了整,低头继续听秦闲兰训话。
桃红站在秦闲兰身旁,将凌霄儿小动作收进眼底,面色扭曲一瞬。
秦闲兰倒不在意:“玉之将你留在身边我这个做爹爹的说不了什么,但你要有自知之明,不该要的东西便想都不要想。”
凌霄儿隐隐约约听懂了,大主君是在警告他,他没名分,以后也别想要个名分。
唉,做狐狸精真难,告诫卫宛去啊,他一个小玩意儿能决定什么。
他乖巧地点头:“大主君说的是。”
另一边,玉竹苑书房内,尉晟脚步匆匆走入书房,带起一阵寒风,她面色难看禀报:“家主,刚刚线人传来消息,淮南、淮北侯与鲁成打算三日后动手。”
卫宛执笔的手一顿:“陈大侍知道吗?”
尉晟:“大侍知道,但似乎没有其他打算,家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卫宛凤眸幽深:“接着赋闲在家,撇清同鲁成关系。你去传信给宋崖竹,让她这些时日稍安勿躁。”
她又问:“春水庄重建一事进展得如何了?”“前几日还算顺利,”尉晟叹一口气,“只是今日管事的传来消息,按照家主的要求,批下的钱怕是不够。”
卫宛指尖摩挲,若有所思道:“过几日在府中设宴,宴请还愿同我往来的世家女,京中几位商贾也请来。”
尉晟点头应是后,大步朝外走去。
凌霄儿又被秦闲兰告诫几句后,才出秦闲兰的依兰苑,他嘟着嘴对柳绿道:“我就一个小玩意儿,哪能那么能耐,大主君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柳绿压低声音:“公子又忘了自己嘴快吃的教训了,你且由着大主君,左右卫家是家主说了才算。”
凌霄儿颇为认同点头:“我不说了,唉,世家规矩真多,才几天啊,我就被罚了好几次了。”
柳绿:“其实这些规矩说来说去,也就一条,不要忤逆主子。”
凌霄儿懒洋洋地挨着柳绿走,不知怎的,听到这句话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是啊,卫宛是家主,是主子。
他呢,听大主君的意思,没名没分,就是个特殊些的下人。
忽然,一道清润的声音传来:“你是何人,我在府里怎么没瞧见过你?”
凌霄儿依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这人身形高挑,一袭青衣,面容竟同卫宛有三分相似。
柳绿压低声音道:“是四小姐,家主的表妹,大姨娘的女儿。”
凌霄儿点头,本想说出自己大名,但一想到那晚卫宛的教训,害怕地打了个哆嗦,什么都没说,生气地瞪了这女子一眼,拉着柳绿跑了。
卫璞出神地望着凌霄儿背影,直到女侍回来才回神,她问女侍:“那人是谁?”
女侍将披风披到她身上:“他是老家主买进府的,现在是家主的人,没名没分跟在家主身边。小姐你身子不好,这大冬天的,咱们先回去吧。”
卫璞勾唇,眼神嘲弄:“他和春表哥倒有五分相似,不过春表哥不及他艳丽。”一路跑回玉竹苑,凌霄儿才停下脚步,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差点又要被罚。”
他又对柳绿生气地抱怨:“家主上次就怪我先招惹别人,我到底哪里招惹了,每次都是她们先同我说话。”
柳绿目光复杂盯着凌霄儿的脸,想说什么又沉默下来。
提到卫宛,凌霄儿桃花眼一亮,觉得自己可以借感谢卫宛的由头,去卫宛跟前晃一晃。
他问柳绿:“柳绿,你知道家主现在在哪儿吗?”
柳绿:“大概在书房吧,不过书房没有允许不准进去,公子可不要动歪念头。”
“可是我已经三天没见到家主了,”凌霄儿颇为惆怅地说,“要不是家主还让人来给我做衣裳,我都以为家主忘了我了。”
他百无聊赖晃柳绿的手:“就在一个院子里,偏偏家主的书房不能进,主屋也不能进,唉,我都这样了大主君还特地警告我。”
柳绿弯起杏眼:“好了好了,你还住在玉竹苑就代表家主喜爱你,家主日理万机,哪有那么多功夫理你?”
“走了走了,公子教教我你这几天哼的小曲,你唱得可好听了。”
一听有人夸自己唱歌好听,凌霄儿就立马神气了:“行,我好好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