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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师傅说什么,木清始终看着面前那张圣旨没有抬头,一字一字,他逐个字的看,想从中看出点燕王的回护之意来,可是,没有,不管是单个的看还是组合到一起,都是冷冰冰的命令!
他木清,居然沦落至此种境地!
燕王,燕王!
“这一仗,必须打!”
范东舟抓起手边的茶碗朝他用力掷过去,“木清!”
“师傅,您听我说完。”木清不躲不闪的挨了,也不去擦一身水渍,金贵的圣旨上落满茶叶也不在乎,这会,他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之前我做了不少准备,便是这道命令不来,我也准备攻城了,拿下这城,我才有说话的权力!”
范东舟却不好糊弄,“几成胜算?”
“六成。”
在战场上,四成胜算便能拼一把了,何况是六成,范东舟那口气才顺了些,可一想到那道旨意火气又上来了,“若是你夺回一城,又给你限个五日命令你再拿一城呢?你待如何?”
“师傅,在你心中我便是那般好拿捏的吗?他若敢再来,我便敢抗令,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除非是他想逼我谋反!”
“你心里有这个底线就好,清儿,我要求不高,你别让我黄土埋半截的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就行。”
木清强忍着悲意不露半点端倪,笑着应承。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燕王将木家人关而不杀。就是用来牵制他!可明明要用他,却又容不下他!除了死,他已经无路可走!
若是他的死能换来木家满门平安,那这条命,他便不要了,免得总遭人惦记,避得开这回依旧会有下回,下下回,直至要了他的命为止。
只是对师傅,他算是不孝到顶了!不过有师弟照顾着。他也能放心!
蒋念和范东舟都没想到木清已存了死志。当两人在颠簸的马车中醒来才知大事不好。
一把掀起马车帘子,揪住驾车人的衣领,蒋念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我们昏迷了多久?离开战场多远了?”
驾车将两人送出来的是蒋念平日里没有见过的人。师兄的亲卫里没有他。可他知道。这是个兵!
那人被揪着领子也不惧,“将军吩咐,我任何话都不用回答。若是两位醒了即可自便。”
“若是木清有危险呢?”范东舟从马车里走出来,只是这么一会,脸上的皱纹仿佛都多了几条,显得老了好几岁,“我是木清的谁你知道吧,若非危险,他为何要将我送走?你若是他的敌人,尽可以瞒着我们,我们花点时间一样可以找回去你信不信?”
本还一脸执拗,誓死要听从将军话的士兵顿时哑了声,满脸错愕,“将军有危险?可将军分明说是因为你们病了才要将你们送走的。”
“蠢,我们还能一起生病不成?”范东舟心里着急,也不欲和他多说,“说还是不说?不说我自己去打听。”
“说,说,我说。”士兵急了,“我们先上马车,边走边说成不成?”
“马车不成,太慢,附近有镇子吗?”
“没有,将军吩咐小的要挑偏的地方走……有办法了,你们先上马车,我们换条路走。”
两人只得忍耐下来,迅速钻进马车,待马车在路上以最快的速度飞奔了,那士兵才道:“我不知道你们昏迷了有多久,我是今儿早上接到你们的,将军亲自将你们抱上的马车,现在已经申时了,算起来有四个时辰了,路上我走得快,离单庄城怕是有差不多两百里了。”
两百里,师徒两人对望一眼,皆是满脸苦涩,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吗?
那士兵应该是个本地人,对这一带极为熟悉,可即便如此,也走了有差不多将近一个时辰才来到有车马行的镇上,迅速买了三匹马往单庄城奔去。
等他们到时天已经黑了!
没有听到属于战争的声音,两师徒稍显心安,可走得再近一点他们就知道自己想错了,没有声音,是因为已经打完了。
蒋念看到一个眼熟的人忙拉住他问,“你们将军在哪?”
被拉住的人显然是认得他的,也可能是急慌了,连忙道:“半个时辰前将军独自去追击吴国守城将军,现在都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