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爷出征秦国时,整个全亭全在王妃管辖范围之内,王爷凯旋归来后,是王妃主动将一应外务都交回给王爷,在大梁,王妃的话和王爷一样管用,不止王爷爱重,皇子殿下也是敬王妃如母,便是向来难服人的武将在王妃面前也是恭敬之极,如果尚峰那些人明知道王妃是现任预言者还轻看她,我就等着看他们怎么吃亏。”
时清瞠目结舌的看着儿子,好一会后才道:“真是如何?那这大梁以后究竟是立一个女王还是由段家人坐拥江山?”
“王爷都没有那个心,王妃就更加没有。”时安冷笑,“您以为王妃和尚峰城那些人一样只知争权夺利,往自己家里搬好处?要她真有那个心思,怎么会在王爷回来时就迫不及待的将大权交出去?更不会将自己仅有的两个弟弟都送上战场,衙门里除了真正能干的夏家三夫人,王妃没有安插哪怕一个自己的娘家人进入衙门争权。
王妃的大舅更是为了王妃在外跑商,替王妃寻来两个盐场,让会亭不用受制于人,凡是王妃需要的东西都会想方设法的弄回来,这都是一个不好就要送命的事,另一个舅舅就更不用说了,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去,在家的日子少得可怜,若王妃真的有心,又怎会让娘家人涉险?”
顿了顿,时安仿佛还没有说够,继续道:“大梁现在的所有政令几乎全是王妃定下来的,可是不说全天下,就是大梁又有多少人知道此事?大梁现在不稳吗?不,比吴闽两国更安稳,就是这些仁政让人心安稳,若是让人知道这些仁政全是出自王妃之手,有多少人得敬她服她?
可王妃从来都不声不响,只在暗处用力,不在明处占功,外人只道王爷贤明,皇子殿下英勇,要不是这回王妃的预言者和朱厌双重身份曝光,除了会亭,其他地方几人知王妃之名?以前我也以为王妃虽然比一般人要能干,可也就是比史书上那些享受富贵的贵人要能干些罢了,真正接触了才知道这个能干是有多能干。
爹,你写了几十年字,手腕可有毛病?最多也就是写字多了时会有些酸吧?可王妃的手腕每天要热敷数次,挥毫时间不能过久,这还是无为观的大夫日日给她调养,给她针灸的情况下,因为她的事情太多,不要说连续数日不用右手,就是一日都不行,事情最多的时候,我昨日才帮着将事情排开分派下去,第二日一上衙,文书又能堆满整个书案,王爷心疼王妃,曾主动将事情揽过去,可王爷崇尚强者为尊,从心底就有弱者死了都是活该的观念,这在安稳盛世时自是完全可以,可现在的大梁却不行,只能由王妃来。
我时安很难服一个人,可我服王妃,这天下就算真的成就她一个女王她也当得起,可惜她看不上,她这么拼命只为了快些结束这些事,她想过的是安安稳稳的日子,我知道爹你不信,我一开始也不信,可我现在信了,王妃就是这样一个人,要是可以,爹,将时家整族迁来会亭吧,离开尚峰那个泥沼,皇子殿下我没有接触过,不知道他以后会怎么做,可王爷绝容不下不安份的人,尤其是那些自恃血脉传承悠久,觉得段家还没有他正统的人。”
发觉马车停了,时安闭上嘴不再说,他能和他爹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分析各种利弊,那是因为他姓时,时家也足足对得起他,至于其他人,他们要自己去找死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能做的,也就是今日提醒一回罢了,至于他们会不信,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一进屋,还不等人都坐下,蒋其轩就迫不及待的问,“时安,为何当时不让我们将话说完?”
“敢问三位叔伯,你们想说什么?”
孔若铭眯起本就细长的眼睛,“你不知道我们要说什么会拦住我们?时家时安若是这么没本事,当初可搅不出那么大风浪来。”
“孔伯伯是在提醒我不要忘了当年的事吗?”时安面色淡淡的,就是心里不喜得狠了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来,还点了点头道:“也是,被逼得那般狼狈,我是不该忘,在衙门的时候我应该想到这一层的,要是想到了,我就不会拦着了。”
刹时,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时清垂目喝茶,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轻咳一声,孟然试图将话圆回来,“贤侄既然当时拦下来了,自然是心里记着大家的,我们都承你的好。”
时安心里冷笑,要是另外两人说这话,他定是会驳回去的,既然他们都不要脸了,他还给他们脸做甚,可对孟然,他却不能做得太绝,当年的事虽然孟家也有份,但是并没有要对他赶尽杀绝,甚至在他离开后,主动悄悄的将时家送去的东西还了回去,听父亲的意思,后来时家能撑下来,孟家在暗中也助了一臂之力。
这情分,时家记着,他也记着。
“既然孟叔这么说,那这一页我就暂时揭过去了,不过我劝诸位,有时候不要太过倚老卖老,仗势欺人,秦国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在大梁,没人会因为你们传承得久就觉得你们高人一等,王爷王妃更是不吃这一套,我生于秦长于秦,即便你们对我不算仁慈,我也不希望因你们之故带累整个尚峰,这么得罪人的话我完全可以不说,可我说了,你们若是觉得我这话多余,那就请当我什么都没说,我本来也不那么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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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许,可能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