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吴夫人就给吴老夫人请安,待到她坐好时,吴老夫人看她一眼,语气平淡地开口:“太子殿下说有意纳秋桐为妾,你怎么想?”
她是知道太子的为人的,因为她的关系,她知道太子以后不会亏待秋桐。
但吴夫人却知道老太太的脾气,她虽然是用客气的语气询问她的意见,其实心中早有了主意。
吴夫人脸色不变,答:“母亲,太子殿下身份尊贵,秋桐她自醒来规矩就一直不如从前学得好,儿媳怕她会惹人笑话。”
吴老太太闭着眼,手上拿着佛珠,一颗一颗地转着。
吴夫人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一直沉默。
良久,吴老太太才开口说话。
“你说得是什么话,秋桐的规矩学得也不错,太子殿下为人宽厚,会待她好的。”
吴夫人是不会同意的,她继续劝说,希望她可以改变主意:“母亲,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子和太子妃伉俪情深,儿媳怕秋桐过去独守空房。”
吴老太太这才睁开眼睛,问:“从古至今,哪个妇道人家没有独守过空房?”
“儿媳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母亲,秋桐过去是妾,以后就算生下孩子也不能养在跟前,这种骨肉分离的痛儿媳不希望她经历。”
她的生母是妾,她知道妾室的地位,知道庶女的生活,明白这其中的苦楚。
“你是在怪我在秋桐小的时候就把她从你身边接走?”吴老太太声音顿时大了,眼睛缓缓睁开,不怒自威。
吴夫人跪下,赶紧解释:“母亲明察,儿媳不敢。母亲,儿媳此生不求自己的女儿嫁入高门,但求她们可以与未来夫君白头偕老,求母亲收回成命。”
吴老太太脸色十分难看,手不停地拍着胸口。
“母亲,儿媳知道您做这个决定是有您的打算,也知道儿女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还是希望您可以亲自问问秋桐,她是否愿意,毕竟以后的日子是她自己过,如果她是愿意的,儿媳绝不多言。”
吴老太太却不以为然:“这事由不得她愿不愿意,你可知她现在的名声,是不太可能嫁入高门的,只能低嫁,如果嫁得不好,你舍得她受苦?”
“儿媳自然不舍,只是如若低嫁,她为正妻,家中父兄得力,受了委屈,儿媳可以为她撑腰,如果为皇家妾室,她的委屈何人能解?”一字一句,皆是肺腑之言。
吴老太太与她耐心解释:“你大可放心,太子既然提前与我说过这事,说明他看重吴府,自然不会亏待秋桐的。”
“母亲,他日太子登基,秋桐入宫,自有大批佳人伴君侧,到时候算计就多,秋桐她心思单纯,会被别人吃掉的。”
吴老太太却铁了心,她知道太子想纳秋桐绝不是为了她的容貌才情,但如果嫁过去一个女儿可以让吴府更上一层楼,她是愿意的,况且太子心有城府,也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让秋桐被冷待。
“住口,皇家的事你也敢胡说八道,这件事就这样办了,待遇祥回来我再与他说。”
吴夫人万念俱灰,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并不是很喜欢秋桐,再说这是有关吴府未来的事情,他肯定会同意,那时候,秋桐必定入东宫。
她起身,抹掉眼泪。
“儿媳明白。”
说完就退下了。
她的儿子们是吴府的未来,吴遇祥不会不管自己的儿子,秋桦是他最喜欢的小妾唯一的女儿,他也会好好待她,只有秋桐,只有她这个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