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几天一样,这一日,陛下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旨意传下。
文武百官各自为营,该上奏的上奏,该弹劾的弹劾。
至于杨束,始终没有出门,自顾自在书房里写写画画。
傍晚时分,来自三皇子的邀请函送到府上。
瞟到帖上的落款,管家马上便警惕起来。
“此时设宴,只怕没安好心,爷,您可千万不能冒险!”
“哈哈……”杨束闻言,仰头大笑,“三皇子盛情,怎好推辞?”
“您不会是准备赴宴吧!”管家咕噜咽了口口水。
“这宴,自然得赴!”杨束淡然道,“毕竟这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与他同席而饮的机会了。”
说话间,杨束将请帖收好,然后捏着毛笔,重新埋头书案。
管家站在一边,嗫嚅着嘴唇,欲言又止。
迟疑了好一阵儿,他终究没再多嘴,放轻脚步,从书房退走。
待脚步声消失,杨束才放下手里的毛笔,瞥眼扫向窗口。
院中老树染了金霜,被风一吹,发出了一阵莎莎抱怨。
许是受不了风儿的频繁滋扰,又或许是受不了老树的唠叨,片片黄叶飘摇坠地。
抬手揉揉鼻子,杨束小声嘟哝:“湿气这么重,莫不是要下雨了吧。”
言落,他缓缓收回目光,并未继续关注窗外的风和云。
这场酝酿许久的雨,直到翌日凌晨才淅淅沥沥坠下。清晨起床,看着满院潮湿,看着檐角滚落的白色雨链,杨束举手伸了个懒腰。
“这场雨,应下不了太久。”
放下胳膊,他转回卧室,也没吃早饭,索性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觉直睡到巳时末梢,三皇子派来的人登门,管家才终于将杨束唤醒。
收拾妥帖出门,瞥到门口那顶轿子,杨束的眼神不自禁地闪了闪。
“杨师请!”旁边,三皇子派来的小厮弯下腰肢,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殿下也太周到了,不过杨某瞌睡未醒,要是上了轿子,说不定啥时候就又眯过去了。”
说话间,他摆摆自己的大手,拒绝登轿。
甚至没等那小厮再劝,他便背着胳膊,绕开了那顶轿子。
三皇子派来的人,自然不可能强硬地把他押进轿子,所以只能抬着空轿,跟随其后。
顺着湿润的街道走了小半个时辰,一行人终于来到霄仙楼外。
见到杨束的第一时间,客栈的老板和小二全迎了出来。
“杨师莅临小店,小店真是蓬荜生辉,殿下已恭候多时,杨师赶紧里边儿请!”
掌柜的话音落定,皇子府典军也缓步上前。
“卑职见过杨师,您请随我来!”
简单地打过一个招呼,典军便利落调头,在前边带起了路。
见其出面,掌柜和小二都顶着满脸干笑,退到一边。杨束却没有急着迈步,而是专门把这家酒楼打量了两圈。
或许是因为守在店门口的护卫的缘故,今天的霄仙楼显得莫名冷清。
放眼看去,偌大的厅堂之内,几乎没有什么酒客。
甚至通往楼上包房的楼道,也专门派有卫兵把守。
此外,三楼一整层楼都布有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