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行安闻言,心头兀的一沉,眼中闪过的是明晃晃的惊愕。
谢昭瑜的嗓音微沉,即便是透过面具,夏行安还是能听出来。
衣服穿搭、声音秉性、行为动作,以及先前迎上自己的老管家,只有这个人。
除了这一个人,还有谁敢让长庆排名第一的杀手跪下。
夏行安握着长剑的手颤抖,犹犹豫豫往谢昭瑜那边挪动步子。
谢昭瑜指尖随意摩挲着那玉佩,晦暗不明地眸子紧盯着他。
他努力佯装平静,可胸腔起伏难掩怒色。
夏行安心中没有底,心跳速度也在加快,说不清他是因为害怕恐惧,还是兴奋激动。
夏行安走到他面前,将那柄长剑搁在桌面上,缓缓在他腿间跪下,抬头伸手去摘他的面具。
谢昭瑜任由他将面具摘下,露出那张勾人心魄的脸。
这张脸如今仍是俊美,不过较初见,多了几分成熟和硬朗。
谢昭瑜凤眸微垂,淡淡盯着他,夏行安握着面具的手微微颤抖,谢昭瑜俯身将他的面具摘下,丢在一边,一眼便盯上他微红的眼眶。
“我好像……离开了不到一年。”谢昭瑜嗓音微沉,眼睛一瞬不瞬紧盯夏行安。
夏行安闭了闭眼,随后点头。
自己若是在家中等到了谢昭瑜,他眼下恐怕会激动喜悦……可眼下是在自己闯祸时,直接被抓包。
一年里他还算安稳,因着无人钳制,他也娇纵放肆过几次,谢昭瑜在信上虽明说,他可不觉得手眼通天的谢昭瑜会不知道。
原本还有迂回的机会,可现在直接被抓包……也怪眼前的人,要回来不提前给自己打声招呼,好让自己提前做个准备。
寻思着,他的小眼神就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思。谢昭瑜挑眉,玉佩被随意抛掷到桌上,伸手挑上他的下巴,眼中探究意味十足:“想什么呢?莫非是在心里骂我?”
“我哪敢啊……”夏行安作出委屈模样,随后尽力去讨好谢昭瑜,“谢爷怎么这么突然地回来了?也不提前知会声,也好让小的有个准备……”
“哦——安安这是怪我不提前说声,回来抓了你的包啊!”谢昭瑜收回手往椅背上靠,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小的不敢。”
“不敢?”谢昭瑜环胸垂眸盯他,慢悠悠开始算账,“那你敢只身闯万里香抢压轴拍品!”
“敢公然在地下赌场以自己的脑袋做筹码!”
“敢带着两个杂人去山上剿匪……”
“谢爷……”
“你多英勇啊!我是不是也得尊称一声——‘夏爷’啊!”
谢昭瑜嘲讽意味十足,夏行安无奈起身去碰了碰他的唇,一吻落后,谢昭瑜并不吃这一套,伸出两只手指放在他肩处,往下压了压。
“我好像还没准你起身。”
夏行安知晓,对方摆明是要跟他算账,叹了口气,乖顺地将脑袋垂下:“谢爷想怎么处置,都行。”
“我临离开前,怎么与你说的?”
夏行安弱弱答:“安安稳稳,老老实实等您回来……”
“不然呢?”
夏行安一噎,白皙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绯色,别扭着半晌没吭声。
“忘了?”“谢爷,咱们回家。”
夏行安讨好地伸手去扯谢昭瑜的袖口,另一只手还轻轻蹭上谢昭瑜的腿。
“这么想回去?是怕我在这里对你做什么吗?”谢昭瑜话里话外都是调侃意味,夏行安耳尖化作红色,像是要滴血一般。
夏行安不置可否地含糊应声,继续扯着谢昭瑜的袖子。
这么久没见,撒个娇怎么了?
“行!回去。”
谢昭瑜站起身,顺着拍了下夏行安的脑袋:“惯的你!”
“嗯嗯。谢爷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