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讲，对于吕海川的死，陆晨并不觉得悲伤。
因为正如之前所说的，他跟吕海川一点都不熟。
唯一一次交流也是那次在疗养院驴唇不对马嘴的“审问”。
虽说因为要调查密码，他曾经详细了解过吕海川的一生，甚至能精确记住后者人生中的每一次重要节点。
但这却无法拉近两人的关系。
所以如果非要说陆晨此刻是什么心情的话......那大概就只是唏嘘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心疼。
不过心疼的不是吕海川，而是吕舒雨。
这也是他出现在葬礼现场的唯一原因......
“好，那我过去了。”
点点头，陆晨见小富婆情绪十分稳定，于是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准备去“瞻仰”一下吕海川的遗照。
然而就在此时，吕舒雨却突然轻声叫住了他。
“不忙的话，葬礼结束后等我一下啊。”
“......”
脚步一顿，陆晨回头看向小富婆，感觉两人之间那层看不见的隔阂好像突然消失了。
嗯？
怎么回事？
被感动到了吗？可自己也没干啥啊......
“好。”
因为大家都在看着，所以愣了一下后，陆晨只是轻轻答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然后就转身走到吕海川的墓穴前。
望着坑里的黑色骨灰盒、以及墓碑上吕海川“栩栩如生”的遗照，陆晨在心里嘟嘟囔囔：
唉，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再走啊。
又是给我安排老婆、又是帮我保存穿越报告的，你究竟看到了啥？
难道就是为了让我救同盛？
我说实话，就同盛这些年的情况，挺过这次也挺不过下次，趁早卖掉其实挺好的。
当年就是靠“作弊”发的家，现在没外挂了，原形毕露不是很正常吗？
再说你都已经没了，还纠结这些事儿干啥？
算了，死者为大。
你如果在天有灵的话就托个梦给我，尽量解释一下。
要是没有，我也不怪你。
毕竟以后我保不准还要来给你烧纸呢。
关系还是不要搞得太僵了......
在墓前站了大概十几秒钟，陆晨摇摇头，带着一肚子疑问转身走向了已经结束吊唁的人群。身后，吕舒雨静静看着他，裙角在晨风中轻轻摇晃，身影被已经升高的朝阳勾勒出一圈温暖的光晕。
......
“怎么说走就走了，真的没想到啊。”
“可能跟同盛最近的状况有关系吧。”
“唉，当初要不是吕总......”
墓碑旁的小广场上，穿着黑衣的男男女女四散站着，有的沉默不语，有的则是凑在一起小声说着话，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遗憾。
由此可见吕海川的人品应当不错，估计曾经有能力时也帮过不少人。
而从这个角度来看，吕家的家风倒是延续的很好。
不管是吕光鸿，还是吕舒雨、吕舒玥，都没有太多有钱人的傲慢和骄纵，虽然难免有些疏离感，但总的来说还是挺好相处的。
当然了，之所以会有这种“大家都很和善”的感觉，也有可能是自己身份比较特殊的原因......
百无聊赖的站在一棵松树下面，陆晨一边偷听旁边两个人的对话，一边胡思乱想。
突然，他发现一个大约六十多岁的男人向这边走了过来。
“小陆是吧？”
在陆晨疑惑的目光中，男人站停脚步，自我介绍道：“我是王树昌。”
“王......啊，王院长！”
陆晨稍稍一愣，立马想起了这个名字。
就是那位有一大串头衔的医大附院的院长。
从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不难看出，这位王院长跟吕家的关系匪浅。所以出现在这里也是很合理的。
“王院长您好。”
挺直身子，陆晨跟王树昌握了握手，刚想客气几句，但突然发现这种场合常用的客套话好像都用不上。
“你也来参加葬礼啊~”
“今天天气不错~”
“最近工作忙不忙？”
感觉都挺der的。
于是陆晨只好保持沉默，等王树昌先开口。
结果王树昌竟然也不吭声，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搞得陆晨一时间心惊胆战的。
卧槽，这老王不会是个gay吧！
“呃，王院长，我朋友的手术多谢您帮忙......”
憋了半天，陆晨实在憋不住了，率先打破沉默。
“你朋友？哦，那个姓秦的姑娘是吧？”
王树昌摆摆手：“不用谢我，老吕难得开口一次，这点小忙我肯定会帮。”
“更何况手术也不是我们医大附院做的，相反我们还从这次手术里学到了不少先进的技术，说起来还是沾了你们的光。”
“......”
好官方的回答。所以你过来就是跟我闲聊打发时间的？
“总之还是谢谢您的照顾了。”
陆晨也跟着继续说客套话：“之前我就想当面向您道谢来着，只是不巧您当时正好在忙。”
“哦，上次我确实有事。”
王树昌不以为意的点点头，随即话锋突然一转。
“小陆，我问个不该问的，你跟那个小秦是什么关系啊？”
这么明显的事儿都要问？
普通朋友的话，老子会为了她的手术忙前忙后？
陆晨如实回答：“她是我女朋友。”
“是吗，那小雨呢？”
王树昌转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墓碑旁的吕舒雨：“你跟小雨的关系也不一般吧。”
小雨......
听到王树昌对小富婆的称呼，陆晨微微一愣，这下终于明白他是来干嘛的了。
搞了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啊！
不是，人家当爹当妈的都没意见，你一个姓王的瞎掺和什么！
“咳，我跟她目前还是朋友。”
不过早晚也是女朋友。
揉揉鼻子，陆晨当然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但“目前”俩字所表达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白了。
因此王树昌立刻就皱起了眉。
看着陆晨，他的表情颇为严肃，感觉有在极力控制心中的不满。
而陆晨则是一脸坦然，似乎毫不觉得自己脚踩两条船有什么问题。
“王院长，怎么了？”
“没怎么......小陆啊，年轻人还是不要太冲动了，有些事早点想清楚，将来才不至于后悔。”
“多谢您的教导，我记住了。”
“你......唉。”
见陆晨明显没把自己的警告放在心上，王树昌叹了口气。
“算了，刚刚的话你就当我没说。”
“我去那边跟几个朋友打声招呼。”
摇摇头，王树昌无奈的走了。
而与此同时，墓碑那边，最后一个宾客也结束了对吕海川的吊唁。
按照流程，这时候就应该盖土封墓了。
不过俞玲芝四人却一动未动，仍旧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怎么了？”
“是还有别的流程？”“不知道啊，等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