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公馆
“夫人真是深明大义。。”
一个身影从帷幕背后走了出来,点了点头道
“朝廷一定会不吝嘉奖的。。”
在他的示意下,那些站在左右如同木头桩子一般的奴仆和卫士们,仿若是一下子活了过来,而纷纷如退却的潮水般告退而去。
只见这人头发灰白而面如深削,虽然貌不惊人但看上去自有一股让人信服的气度和风韵。
“这究竟是朝廷的意思。。”
陈夫人脸色不渝的道。
“还是你们的私心作祟呢。。。”
“乘着我家夫君重伤不起难以视事之机。。”
“挟制和利用朝廷大员家眷,也算是深明大义么”
“夫人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意义额。。”
对方看起来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归根结底,一切都是为了国朝的安稳和大业而已。。”
“就算是其中有些曲折和牺牲。。”
“我辈自然不吝焚身以报。。”
“就算事后夫人想要向某追责问难,也无妨了。。”
“自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与此同时的城西定前门附近的太医署内,
“那位的行架半道遇到铳击,”
“已经马上折返回了石头城了。。”
“最后的消息说,他已经进入了小西市的驻地了。。”
而守候在太医院里的一干军将,也得到相应的消息之后,不免有些大失所望了。
“真是该死。。。又是谁人干的好事”
“那我的们的布置和安排,岂不是徒然无用了。。”
而在太医署内部深处,被里三层外三重看守尤为严密的静室里。
只能卧伤在床而无法起身的宁总管,也是一片脸色惨淡的看着前来拜访的这位昔日枢密院的同僚,最后只能艰涩的吐出一句话来。
“你们真是疯了。。何须走到这一步的”
要知道,在国朝制定的大方略上他是典型的缓图派,宁愿用长时间的经营和大势上的水磨手段来达到目的;因此他在东南行司任上时,也是一边生聚力量而布局多年,待到有朝一日国朝一声令下,就可以让大江以南诸道就尽皆易帜的结果。
虽然同样他同样也明白和知晓,国朝方面对已经呈现尾大不掉之势的淮镇,逐渐积累的各种忌惮和抑制的手段,甚至,但处于某种立场和长远的考虑,他更希望能够以较少的代价和避免更多动荡的结果,渐进式的一步步一点点的解决问题。
但是眼前的这位显然已经等不及了,甚至籍此机会将自己变相的软禁在此,就是为了创造相应行事的便利和契机。
要他看来如今的淮镇虽然势头正强,但因为立足北地时间尚短而成分颇杂,并不是没有暗藏的隐忧和内患的;
比如这位淮帅虽然正当壮年,却尚无可以用来继承家业的子嗣,仅有两个女儿还有一个是抱养的;若是将来小公女由此生了儿子,那是妥妥可以聚拢人望的接班人啊。
相比之下,这种在国朝的极尽隆重恩遇之后骤然发动事变,而直接籍此强禁方镇大员的做法,就有些吃相和手段太难看了;
对方并不是恶迹昭著而路人皆知的权臣或是大奸大恶之辈,而是国朝一直推崇和吹捧的当代功臣和不世名将啊,却遭到不要面皮出尔反尔的诡诈以待,只怕对朝廷和幕府的名声实在败坏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