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宫?”封御清愣了一下,随后连忙回绝,“父皇可万万不要如此!”
皇帝没有理会,“谨之意下如何?”
元冶垂眸,同样无视了在一旁同他使眼色的封御清,“全凭陛下做主。”
封御清气恼道:“父皇!那任少卿实实在在是个不知变通的老古板!儿臣不要去重华宫!再说,重华宫内全是男子,除了皇兄外,儿臣连说话之人都找不到!”
“不还有谨之以及你的两位表兄?”
“父皇……”
“此事已定。”皇帝一锤定音,“要你入重华宫乃是两月以后,你慢慢准备便是。”
“两月以后?”
“是,到时候煊儿回来羽都,也省的你觉得孤单。”
说的倒是好听,无非是见阿兄如今成了西凉王的副将,想要收回他手中兵权罢了。
封御清在心中啐了一口,还想要讨价还价,“可是,儿臣如今住在宫外,要入重华宫进学实在不方便。”
“搬回宫中便是,你那公主府空着便空着。”皇帝道。见封御清又要开口,他慢悠悠补上一句,“不许抗旨。”
于是,刚大张旗鼓搬出宫不到十日的封御清,又只得默默搬了回来。
宫中戒备森严,又规矩繁多,实在无趣的很。但这都是其次,因为很快封御清便发现了住在宫中的又一坏处。
在公主府时,元冶住在别院,封御清平日里只要不召见他便很少碰见。然而宫中寝殿却实在小的很,成日抬头不见低头见,惹得她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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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封御清干脆以想念淑妃为借口住去了兰林殿,将元冶独自留在了自己寝殿。
宫中娱乐活动少得可怜,封御清只得看起书来,希望恶补一下自己的谋略。虽然林於作为先生还算尽责,但架不住她上一世实在懒散,因此什么都只学到皮毛。
“晦者如崖,易处而难守,惟以无事为美,无过为功……啧。”
封御清翻开书便看得直皱眉。
掖庭女官秦璇在一旁为她研墨,问道:“殿下既然不解,何不去寻林督主?”
“哎哟,怎么连你也这样说?”封御清没好气的道,“我出宫后给他递了三张帖子,他竟每次都以公务繁忙回绝了。现如今我可不要再去找他。”
“原是如此。”秦璇点了点头,片刻后再次真心实意地疑惑道,“可殿下不是点了元公子做伴读么?找他应当也是可以的。”
“不可不可。”封御清耐着性子同她解释,“他这人实在娇生惯养的很,做不得伺候纸墨笔砚的事。”
“就算殿下这样说,其实这些只是元公子份内之事吧?”秦璇道。
“唉,都说了他是……”
封御清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等等。这话说的有道理啊。封御清怔愣片刻,将前世今生同元冶相处的片段串联起来。
她现在不再心悦于元冶,又有什么道理捧着他护着他?按理说元冶来做自己的伴读,本就应该是她当大爷的。
想通此处关节,封御清高兴地拉住秦璇道:“好阿璇,你果真是最最聪明,最会为我着想的人。”
秦璇冲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不如殿下赏我些银子?”
“那是自然。”封御清亲昵地蹭了蹭她,将身上玉牌给了她,“你自去找忆恩拿。”
“那现在?”
封御清扯了扯嘴角,笑道:“现在你去传个话,让元谨之来兰林殿一趟,便说是我有事要请教他。”
“不好。”秦璇皱了皱眉,让开身位,让封御清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光景,“雨下的大,兰林殿离殿下寝殿有段距离,此时召元公子前来不妥。”
“就是要下雨才好。”封御清神色认真道,“下的这样大,就是撑了伞也得淋湿。”
秦璇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没有搭腔。
“阿璇?”封御清唤她。
半晌,秦璇才指了指自己,幽幽道:“可是,我不想淋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