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御清盯着那块玉佩沉默不语。
前世,她为了了解元冶曾调查过他,知晓他八岁时就到了羽都。
八岁以前的心上人。
封御清用手在身前虚虚比划了一下,也懒得拆穿他,“阿元的过往是什么样的?”
元冶撩起眼皮看她,“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很普通的过去。”
普通?
国破家亡,背井离乡……
封御清正想着,却听他问道:“殿下呢?殿下从前是什么样的?”
他前世从未问过这些。
“你不是听母妃说过了?”封御清问。
元冶再次沉默。
封御清双目微阖,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她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在左手衣袖的遮掩下,用指尖轻轻卡住刀片摩挲着,直到觉出疼痛才扯了扯嘴角。
说来好笑,她也正是八岁那年在冷宫前被林於救下,随后过继给淑妃的。
至于在此之前的经历,不过是些难以启齿的耻辱过往,她不愿去回忆,更不可能与他人言说。
“以后若有机会,我再同阿元讲吧。”
——封御清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疼得喊出声来,清醒的瞬间她眼前只剩下一片空茫的白,耳朵嗡嗡作响。
她虚弱地喘着气,模糊间只看见采苓的身影,被采苓扶着喂了两口水,耳朵才堪堪能听见声音。
“殿下,还是去太医院看看吧。”采苓一脸担忧,“您夜夜头疼,长此以往实在不是办法。”
封御清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无妨。”
采苓怔了片刻,到底还是将关心的话咽进了肚子里。这宫里的主子,各个生了颗七窍玲珑心,无论做什么事都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该管的。
封御清见她迟迟没有退下,垂着眼睛问道:“可还有什么事?”
“是。”采苓答道,“尚宫清晨来寻了奴婢,说是宫内添置宫人,让殿下您有空去掖庭一趟呢。”
“既如此,替我梳妆吧。”
采苓应下,于是上前替她绾发穿衣,难得得了她的夸赞,“你绾发的手艺很是不错,比春桃那丫头不知好上多少,往后我出宫定也要带上你。”
封御清说着,笑了笑道:“去了我那公主府,可比在宫中自在许多。”
“殿下去哪,采苓便跟着去哪。”采苓笑着答道。
整戴完毕,封御清不紧不慢走出房门。院中略略扫了一圈,不见元冶的身影,她于是便带着采苓去了掖庭。
“殿下。”秦璇率先看见了她,走上前来同她交谈了两句,并将玉牌还给了她。
夏日阳光正好,就是刺目了些。
封御清接过玉牌,随意揣进了袖中,眯着眼看过去,后边正站着一排模样体态较好的宫人,而六顺公公此时竟也在掖庭。
估摸着是替皇帝身边选人,封御清也懒得理会,粗略将那些宫人们收入眼底,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出挑的身影。
齐家嫡女,世无其二。
正是齐悦。
“去,将那丫头带到我寝宫里去。”封御清指挥着采苓,“采苓你亲自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