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御清刹那间心脏骤停。
既定的事?
乔家之变,以及乔亦舒的死,对于元冶来说是既定的事吗?
不,不对,不对。
他也许是早就知道了父皇的计划,从而窥探到乔家的灭亡。
总之,绝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封御清不敢抬头去看元冶的眼睛,她下意识退后了两步,却被元冶拉住了手腕。
然而元冶却开口打破了她虚妄的幻想,“殿下知道我在说什么,不是吗?”
封御清变了脸色,她摇着头,退后着想要挣开元冶的手,直到后背靠在了院中的树上,凉意刹那间传遍了全身。
元冶的手没有放松,将她囚在自己身前,继续用言语刺激她,“殿下想救乔亦舒吗?回答我。”
察觉到封御清的颤抖,元冶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四目相对,“殿下在害怕吗?怕我?明明将我的性命攥在手中,却还是怕我?”
他们靠的太近了,一呼一吸间,封御清都能感受到元冶的气息。
“既然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一开始殿下就该明白,这蛊虫威胁不了我。”
是。
她输了。
院中安静地过了头,封御清的眼中瞬间涌上了潮汐。
元冶一直都知道,他一直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看她如何在他面前丑态百出,看她费尽心思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疯子。”正欲再次开口之时,元冶听见了封御清一声微弱的咒骂。
那声音很细,很小。
还没来得及庆幸,微微低头,满脸泪珠的封御清正哀切地看着他。
元冶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心情,只眼看着封御清睫毛尖上的水珠轻轻落下,却是全落进了他心里。
这大概就是心软。
他们的关系绝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殿下可以等到话说的利索了,再来找我谈判。”他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不过,我确实没什么耐心。”
日子照常过着。
很快,林於那边便传来了消息,乔亦舒的确在被俘众人之中。
正在元冶估摸着封御清即将坐不住之时,采苓便来传了话,说殿下请他一叙。
“殿下这两日可好?”他问。
采苓听到这话时脚步一顿,她作为封御清如今的亲信,自然能感受到自家主子和面前元公子之间微妙的变化。
“回公子,一切如常。”
“是吗?”元冶没有为难她,进了屋中。
这两日来,封御清仿佛从寝殿中凭空消失了,他能感受到封御清的存在,却见不到她的人,也无法听见她的声响。
他甚至怀疑自己那夜听见的封御清的声音,不过只是幻觉。
“坐吧。”封御清道。还好,不是幻觉。
元冶在她面前的锦垫上坐下,抬眼看她,她今日穿得素静,却远没有几日前看着憔悴。
看来采苓说的倒是实话。
“殿下想要与我说些什么?”元冶明知故问道。
“说要谈判的是你,你却还来问我?”封御清恼了,恨不得用茶杯往他脑门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