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御清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来,长长的眼睫在脸上投出淡淡的阴影。
“阿兄也知道了?”她问,“那日宫宴时发生的事?”
“想不知晓也难。你明知他心悦于你,既没有要回应的打算,又何必给他希望?”
封御清低头看着脚边那根插在地板缝隙的竹签,过了好久,才对上封御煊的眼睛,“都是一样的吧。”
“什么意思?”封御煊问。
“接不接受他的礼物,结果都是一样的。”封御清道,“人若是一直付出,而得不到回应,迟早有天会心灰意冷的。”
封御清的嘴角轻轻扯了起来,她说这句话的确是真心的。
“我却觉得不然。”封御煊轻声反驳。
封御清瞧着他,又道:“阿兄啊,同你一般,只怕是有些无可救药了。”
封御煊没吭声,看着封御清,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可没等封御清去细看就没了,他又看向别处去。
“我说的不对吗?将军他反正是少年人心性,再过几年热乎劲过去了,自然就会去忙自己的事。”封御清道。
“这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也是奇了。”封御煊笑道,“那你又如何?你就敢肯定自己那点小心思不是少年心性?”
的确算不得少年心性,只是一样的蠢。
封御清摇了摇头。
“你觉得谨之是个什么样的人?”封御煊的眼神暗了暗,平静问道。
封御清看了他一会儿,还是没说话。
“谨之……真的是你看到的那样吗?”
淑妃常说元冶的性子温和良善,像极了他的母亲,可封御煊却不觉得,他总认为那温柔之下,隐藏着不一样的内里。封御煊是压抑着成长至今的,遭受了不知多少屈辱,因此他最清楚,一个人能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平静隐忍,这怎么想都是不正常的。
甚至可以说,他沉稳的可怕。
“我都明白,阿兄。”封御清没把话说的太死,她知道封御煊也是在担心自己,因此道,“我并不是白活了这些年,只是,我有不得不那样做的理由。”
——
走出府门时,沈冶正靠在墙上等她。
他微微低着头,侧脸笼罩在墙体的阴影之下,只隐约勾勒出轮廓。
远远地,沈冶掩住唇咳嗽了一声,待封御清又走近了些,才抬起细长的眸子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