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门口停住脚步,然而这细微的声响也没能逃过那人的耳朵,又是一阵咳嗽以后,他开口道:“清儿?”
“是我,皇兄。”封御清应声,犹豫一下,还是在沈冶的目光中走进去。
封御君正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书,朝门口看了过来。
忽地,他又掩住嘴轻声咳嗽起来,好一会儿再抬眼时,细长的眼尾微微泛潮,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黑沉的眸子,也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皇兄,怎么忽地就病了?”封御清的声音放得很轻,但比平日里稍显急促和犹疑的语调揭露了她此时的波动。
封御君抬手,示意她来自己身前。
封御清很快乖巧照做。“好久没和你待在一处了,宫宴时也没能说上话。”封御君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抬起手替她捋了捋额前细细软软的碎发。
“有么?”封御清近来心情复杂,自然对他避之不及,但听他如此说还是俏皮道,“皇兄想念我了吧?”
“是。”封御君静静笑着,看向了门边。
南乔会意,立即替他们带上了门,将沈冶与自己隔绝在了屋外。
“元公子随我去前厅坐坐吧。”南乔道。
沈冶的视线十分缓慢,盯着紧闭的门看了两眼,才露出微笑,柔和地如同散落的金色日光,“麻烦你了。”
——
封御君显然是有话要对她说,用不着开口,封御清自己就已经听话地挨了过去。
封御君收回笑容,覆在封御清耳边。
不紧不慢的说话声侵入封御清的感官,封御清撑着右手听他说着,却越发觉得难以理解,不得不靠着合上眼睛来麻痹和控制身体的战栗。
“所以……”封御清的睫毛微微颤动,“皇兄的病,是有人刻意为之的么?”
封御君摇了摇头,没把话挑明。
“清儿。”那声音很平静,“你说,究竟为什么,人人都要置我于死地呢?”
封御清不知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她想要别开眼,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移开视线,因此只能屏住呼吸。
疑问与哀伤充斥了那双眼,封御君将手抚在她的额头上,问:“清儿,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吗?”
封御清何曾见过他如此脆弱的模样,哪怕心头存疑,仍是柔软地如同一滩水。
“我不会的,皇兄。”她轻声答道。
然而在垂下眼帘之时,封御清却清楚看到眼前人的唇动了动,不知是想要扬起唇角,还是想要开口说话。可再抬眼时,一切又是那样平静。
“这病,还能治好吗?”封御清问,问出口后才又觉得多余。
“至多是麻烦了些,但我有我的办法,不必担忧。”封御君答道。
封御清于是除了圆融客套再没别的话说,因此只不痛不痒地叮嘱几句,便借口不再打扰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