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沈冶停下脚步斟酌了好一会儿措辞,然而刚开口说了两个字,一滴冰凉的水便正巧落在他的眉心。
封御清比他先反应过来,“下雨了!”
这场雨落得猝不及防,他们二人出门时并未带伞,是以沈冶替封御清挡了一路的雨,回到府中时衣衫已是湿透了,瞧上去相当狼狈,将忆恩他们吓了一跳。
被采苓伺候着换好衣裳出来时,封御清正瞧见沈冶在门外等她,虽然已经整理过仪容,可大概因为发丝还未干透很不舒服,他的神情并不顺畅。
封御清正想开口调笑他两句,谁知话没出口,她便响亮地打了两个喷嚏。
沈冶眉头蹙得更紧,“进屋。”
——
“其实我的头发没怎么湿。”封御清嘟囔着,懒洋洋趴在贵妃椅上,眯着眼,一副舒服得快要睡过去的模样。
“那也不行。”沈冶没松口,还是拿着布巾替她擦拭垂下的发丝。
他的动作太轻了,痒痒的。
“我哪有那么容易染上风寒?”封御清耳尖有些红,用手臂撑着坐起来,“你就是瞎操心,兴许我只是碰巧鼻子痒了……”
话音未落,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是吗?”沈冶垂眸,用“你确定?”的眼神看她。
这喷嚏来得真不是时候。
封御清自知理亏,只得安静不说话了。
沈冶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说,“殿下在我面前时,想说什么都可以说。”
封御清听罢想了想,问道:“你是说,不去重华宫的事吗?”“是说所有事。”沈冶道,手上的动作没停,“不管大事小事,殿下觉得重要还是不重要,只要想说都可以说。”
“不会觉得麻烦吗?”封御清努力想睁开眼睛看他。
“不麻烦。”沈冶否认说。
“也不嫌我烦?”封御清又问。
“我喜欢听殿下说话。”
这次他用了肯定句。
这下封御清的脸算是红透了,她低着头,用脑袋在沈冶的腰腹蹭了蹭。
沈冶的站姿蓦地僵了下。
“……擦干了,殿下。”他将布巾收起,微不可察地磨了磨自己的犬牙,压抑住那股蔓延在心口的耐心寻味的痒。
“好啦?”
封御清想要抬头,沈冶按住了她,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别动。”
“什么?”封御清没听清,还想要抬头,却被沈冶直接用手中的布巾兜头盖住。
她没抬手把眼前的遮挡取下来,只是乖巧地坐在原地,“这样的话,我可什么都看不见了?”
距离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沈冶迟迟没有动静,就在封御清忍不住要去拉他的衣袖时,突然听见一声叹息。